而陆成因对着老者隐隐期盼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但在高度紧张之下却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真霄依然没发觉整个场景的不妥之处,男人只是低头思索片刻,便又道:“师兄,那魔修实力强劲,远在当时的我之上,又在华清宗内,大抵是夺舍之人。”
“其心可诛,还望师兄与我一道前去除魔。”
“既然如此,我就与师弟你一同去。。。。。。。也算是给陆家主道贺。”
老者语气微缓,但却不容置否,随即下一刻他的目光便看向了原先愤怒的黄云净,却没有之前的温吞和善,只开口道:“你回去,今日之事不许多言一句。”
他丝毫没有考虑黄云净的想法,就连语气都平静的仿若对方丢了的眼睛也不值一提般。
此刻高阶修士的漠然表现的淋漓尽致,而黄云净就是再不甘不愿,但在对方面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此刻只剩下四人,连执事长老都有些不安的看着殿内情形,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反倒是真应道人的神态最为和缓悠然,他摸了摸胡子,竟然又挂上了如常的笑容。
而陆成因也没想到会惹出这样大的乱子,在黄云净拉着他去训诫堂的时候,那点冲上脑门的血气就没了一半。
纪云成是能赢过真霄长老的魔修,那小师叔呢。
陆成因的脑子处理不了那么多事情,但只有一件事他已经确定。
小师叔怕是要恨死他了。
陆成因实在没有吃过苦头,他活的现在也仅仅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脾气。
他只是觉得纪云成配不上,可是、可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那个虚伪的家伙能和魔修扯上关系,甚至还可能是夺舍来的。
此刻陆成因终于开始害怕了,他深知自家人的脾性,只要小师叔喜欢,就算纪云成是魔修又怎么样……反正总是有长辈替他们兜底的。
如果小师叔知道是他捅出来的篓子,那他就完了。
陆成因咬了咬牙,但是身后跟着的两个长老,已经没有回头路给他走了。
无论如何都是他带着这些人来的陆氏,日后算账也是。。。。。。
而在进入陆氏,那空气中的混乱魔气却让一行人愣住,陆成因几乎快要跪下,而原本气定神闲的真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失神的看着已然混乱成一片的棱山秘境。
唯一算得上冷静的便是真霄。
他抬手将修为不济的软脚虾拎在身后,随即升起一道屏障将其与魔气隔绝,随即便直接冲着最重的地方而去。
在这边的纪云成反倒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拂月清见挣脱不过,竟是在屏障打破之后,拼着最后的力气,竟然不要命的开启了缚魔阵。
连带着她在内,拖着纪云成一道被钉在原地。
缚魔阵一时间无法挣脱,而他看着女人狂乱的嘶叫之声,亦是觉得心神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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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夜风也都大作,将血迹浸湿的发丝沾染在女人的脸颊之上,而拂月清盯着眼前之人,余光却看向了空中不住朝此地疾驰而来的众多修士。
眼看即将暴露于人前,而拂月清在这种情况之下,竟是为了陆氏的名声自毁修为。
她那双黑到毫无光亮的眼睛只盯着对方,轻蔑而又尖锐道:“我知道你要杀我是因为谁。。。。。。。我就算没了一切,我兄长也不会不要我,老祖也会救我的,但是你、你——”
随着修为的消散,拂月清的声音也愈发嘶哑,但最后却是轻笑一声,女人唯带着怨毒的咒诅一字一句道:
“你被他抛弃之后,只会比我的下场更惨上千倍万倍!”
纪云成面无表情的听着对方的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听的进去。
青年侧了侧头,那种在进入陆氏之前的头疼再起,眼底终于浮现出丝丝血红,戾气横生。
这疯婆子竟要做什么——
“明悬,诛魔。”
一道熟悉的声音再起,纪云成猛地抬头,却只迎面撞上那寒光熠熠的长剑。
黑雾中的青年见明悬长剑,他下意识的朝后退去,而拂月清启动的缚魔阵却将纪云成逃避的退路封死,不得不出手与明悬缠斗。
而此刻的真霄比起之前,已然跨越一个大境界。
此刻渡劫期的剑修每一招都与先前大为不同,甚至在招式之间隐隐约约带上了天地之力,加之缚魔阵的作用之下,竟是将纪云成逼退数步。
四面八方更是涌来各门派世家的修士,将困于缚魔阵的黑影重重包围在其中,仿若笼中困兽,同时这些张眼熟的面容也映在了纪云成的眼中。
同时那护身的黑雾被明悬剑荡开,而纪云成那张脸同时赫然被显露于人前。
原本英俊的青年面无表情,只抬头将面前诸人一一扫视而过,而他额头的红痕愈发鲜明,明明应该是仙门亲传的标志,可是在此时却使得那张面容邪气四溢。
地上的拂月清早已经修为尽散,没有了半分魔气,只如同凡人一般。
女子原本鹅黄的衣服已然被浑身血迹浸满,只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目,在惨白的月光之下看起来凄惨可怜。
两厢对比之下,谁是引发动乱的罪魁祸首简直一目了然,立刻有人抬手祭出法器,便率先厉声喊道:“魔修!”
一石激起千层浪,便有数不清嘈杂的声音在纪云成耳边响起,带着愤恨与排斥,仿若前世的场景再临,只不过从那些弟子换成了他们的师长罢了。
现在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师父。
“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