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尽管停下的动作,墨玉上面的裂缝却丝毫不见消失,反而彻彻底底的从头至尾贯穿了整个笔身,倒映在傅贺临的眼底活像是一条狭长的缝隙,也显得其面上的表情愈发可怖。
“咳咳咳——”
正在说话的傅贺呈突然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甚至将窗外的始终不停的淅沥雨声都彻底盖了个彻底,也让原本坐在办公室里的正在仰面小憩的陆承嗣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一身藏青休闲服的青年男子只抬了抬手,随即尽可能的平复着自己喉咙的痒意,在喝下助理递过来的水后,傅贺呈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道:“宋夫人的情况虽然不算太乐观,但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的意图,我觉得可以试着换一下治疗方案。”
“。。。。。。。。我知道了。”
陆承嗣对宋文的病情心中有数,对面前这个这个与原本世界相似而又不同的好友也并非完全信任,而他见对方咳的面色涨红,语气揶揄道:“但是你不也去找医生看一眼?”
在那夜的短暂交流过后,两个人对各自的想法心知肚明,而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变回了之前的相处样子。
傅贺呈无论背地里小动作搞了多少,表面上却依旧一副热情开朗的模样,此刻他的动作微停,抬头笑了下道:“我自己回去就好,过两天我可能就要回傅宅住几天,大概就过不来了。”
坐在一旁的陆总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他对傅贺呈的去留没有过多想法,而对方见状也识趣的主动起身离开。
而在他即将走出电梯的时候,随即在电梯外按动按钮的却正是他最不想看见的那张脸——傅贺临。
在调令下来三天之后,在今日傅贺临终于冒雨登门来到了杭新大厦。
尽管傅贺临依旧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但其背后行事愈发肆无忌惮,他不将傅贺呈的威胁放在眼里,并且借此大肆敛财。。。。。。。但不代表他不会拿这些做些文章。
他被逼着变卖了所有东西,现在无家可归。。。。。。实在是太可怜了。
天空中雨水淅淅沥沥,青年已然看不出那日失控的模样。
早在来的间隙,傅贺临只看着后视镜里倒映出的自己,原本带笑的傅二少动了动眉头,他试探性的将原本的眼角更耷拉下来,想让自己的神情好显得再可怜一点。
而此刻与傅贺呈面对面站着,两个人沉默而又剑拔弩张,傅贺呈深邃的眉眼间有种审视的冷冽,而傅贺临则是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在短暂的视线交锋后,青年的脚步并未停下,反而堂而皇之的走进了电梯内部。
两个人单独的处于同一空间,两张倒映在金属内壁上的面容,在迥异之中又带着轮廓的相似。
“。。。。。。。”
相较起傅贺呈前些日子的张狂模样,此刻对方有些过于趋近于平静,傅贺临直觉可能是那天晚上、或者是别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他这些天开的杀戒有些过多了,在玉笔皲裂后,新仇旧恨叠加,傅贺临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同时,又有些忌惮对方。
而此刻身处杭新大厦,他只得掩下眼底的戾气,看着手背上偏移的表针,不发一言。
傅贺呈也没有半分想要开口的意图,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唯度有短暂的气音在喉咙里转了个弯,但未开口。男人的神情有些倦怠出神,最后平静瞥了一眼对方,就收了回去,随即抬脚与对方擦肩而过。
站在电梯内的傅贺临原先藏不住的嫌恶,随着楼层数字的攀升,他只闭了闭眼睛,尽可能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他不想惹陆承嗣不高兴。
在走进去之后,陆承嗣甚至还保持着仰半靠的姿势,见李泽带着傅贺临过来,方才起身看向对方。
比起有些倦怠的傅贺呈相比,陆承嗣几乎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连那张清冷的面孔上的微末笑意都一如既往。
当与对方目光相碰的时候,傅贺临甚至直接忘记了自己要装可怜的意图,只在下意识的轻轻的露出了个笑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他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两个人迥异的神情,与眼前的一切却让傅贺临有种不自在。
他既怕对方和陆承嗣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又恨傅贺呈非要从中作梗、自以为是。
实际上尽管傅贺临对自己的之前的失利并没有太过于介怀,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有些庆幸。
如果陆承嗣没钱了,是不是直接和这小白脸跑了。
他看傅贺呈巴不得当这个冤大头。
而和傅贺临的百般阴暗揣测相比,陆承嗣反倒是相对而言的平静。
青年眼中的界限始终分明,而他的情绪一直像是一汪盛在容器里的水,在满溢出来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陆总,最近的事情您应该也有所耳闻。”
而傅贺临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随即开门见山的提起话头,却又欲言又止。
不管他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此刻青年抬眼看向陆承嗣的眼神活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可怜家伙。
而他的长相是无疑是清俊的,之前都尽可能的表现出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而此刻像是撑着般,既有无奈,亦有嘲弄。
“现在我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或许我在顿何、在傅家本来就是这样。。。。。。。。所以才来指望陆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