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来。
身体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起不来。
所以,有没有人和他说说话?
安静的套房内,没有人意识到本应该睡着的病人一直睁着的眼睛,依旧男人愈发漠然空洞的表情。
而姜秀对此依旧一无所知,她的职责范围本就是工作,而因为行程被搁置,她被迫接手了陆文留下来的大部分工作,在真的接手之后方才发觉这些事务如此繁重,甚至让姜秀和其他助理两三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而在忙于应对合作方的时候,姜秀终于在次日于酒店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傅少现在就来了?”
她惊喜的应了一声,边接着电话,看向一旁的助理,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的有些不安起来。
姜秘书快速的朝着电话那头报出具体房门地址,随即却是转身打道回府。
出于女人的直觉,姜秀看着久久不至的电梯,不停的按动着开关,心中的紧张愈发迫切。
不会的,她看着陆总吃了药,现在应该是在好端端的睡觉。。。。。。。
但跑到房间门的时候,尽管刷开了感应门,但却从里面被人为的卡住,以姜秀的力气完全推不开。
姜秀一面呼叫工作人员和安保,一面开始不管不顾的使劲撞门。
忽略掉耳边所有的劝阻声,只有她心里那股子惶恐愈发浓重,简直如这些天的阴云一般压在她的头上。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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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撞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领她堪称惊恐绝望的一幕,而身后的小助理几乎是立刻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医生——救护车!!急救快!!!”
此刻傅贺临才刚走进酒店大堂,他一身黑色的大衣风尘仆仆,对着手上的纸条按动着电梯按钮。
a_816号。
他有些沉默的看着傅贺呈给他的地址,而那张机票也还在包里的夹层上。
相比于这个,他甚至没有受到半分阻碍就过了海岸线,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
未等傅贺临细想,随即听见了走廊里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还有那句来不及是什么意思。
“傅总!!”
傅贺临看着眼前冲过来的陌生女子,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对方,但却有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认识对方。
“姜……秀?”
他低头看着对方,迟疑的吐出了两个陌生的字,而只见那个女人的眼泪流的更为凶猛,几乎半个字也破碎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而里面已经被拉上横条,傅贺临被拽着的袖子有些扯动,但那间客房却死死的吸引着他的眼球。
他本能的想要进去看清楚,下一刻却被死死拦下。
不对,他要进去——
里面是谁?!
傅贺临还没进去,就被人使劲的拽住,而他在周围人的眼睛里面清晰看见了一张他最为厌恶的脸:一张堪称惊恐绝望的面孔,满头是汗,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被人撕扯着按在原处。
“我求你放我进去,我要进去,我……”
发颤的祈求声从他的嘴里不受控制的甩出,而此刻傅贺临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及他无法停止的动作,乃至面前每一双眼睛里倒映出的这张脸,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或许所谓傅贺呈就是他自己。
随着周围的警笛声、哭泣尖叫声、嘈杂的议论声不断远去,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连意识都被撕扯着,连带着所有的记忆一同叫嚣回笼,直到将其带回到了现实。
而醒来的时候傅贺临茫然躺在华苑的地板上,身边一切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