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冰水从喉咙溜到肠胃,肚子里空的跟山谷似的,凉意一路流下,到第二杯,她的肠胃开始打哆嗦。
&esp;&esp;过了会儿,幼宜从猫眼往外看。
&esp;&esp;那女人已经走了,那个袋子挂在门把手上。
&esp;&esp;忍住了打开门看一眼袋子里是什么的冲动,幼宜深吸一口气,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特别不对。
&esp;&esp;不对,应该是从昨晚开始。
&esp;&esp;她心情变得烦闷,特别烦闷。
&esp;&esp;这种烦闷就好像被人一头按进了水里,水流咕噜噜的从五官涌进,塞得密不透风,水里没有氧气,她被灌满了于是无法呼吸,这个时候,她就拼命的想逃脱。
&esp;&esp;逃脱这样令她窒息的烦闷感。
&esp;&esp;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esp;&esp;到小腹都已经凉凉的了,她还要喝。
&esp;&esp;喝了好像能好点,好一点点。
&esp;&esp;晚上幼宜上厕所,发现内裤上一片红色,才意识到,她来月经了。
&esp;&esp;完蛋了。
&esp;&esp;她下午的时候喝了那么多冰水,数起来有五六杯,这对她来月经的她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量。
&esp;&esp;更准确的说,是致命的凉度。
&esp;&esp;她痛经这件事,是个玄学,有时候痛得死去活来,有时候又没什么事,每个月来得挺规律,就是来的时候不能碰凉的。
&esp;&esp;高三那年她连夏天都在喝热水,那一年她把子宫保护的挺好,几乎一整年都没有痛经。
&esp;&esp;上大学之后,没有了高考这座需要小心翼翼行事的大山,她放肆了很多,偶尔有几个月,也痛的不行。
&esp;&esp;这会儿她已经觉得不对了。
&esp;&esp;小腹坠坠的疼,像有一只手扯着子宫往下拽,挺疼,莫名的撕扯感,还一波一波的越浓烈。
&esp;&esp;幼宜想着补救一下,烧了壶热水,泡了一杯红糖水来喝。
&esp;&esp;滚烫的糖水烫喉咙,幼宜小口小口的,喝完一杯,然后爬到沙发上去躺着。
&esp;&esp;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esp;&esp;刚来月经第一天,痛意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一阵,越来越疼。
&esp;&esp;
&esp;&esp;伏城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esp;&esp;他看了眼挂在门上的袋子,随手提进去,看现在都快要到十点,不知道幼宜休息了没有。
&esp;&esp;伏城给她发了条消息:【睡了吗?给你带了蛋糕。】
&esp;&esp;对门的门缝里钻出一抹光亮,伏城回想了下她的作息时间——
&esp;&esp;这个点应该没睡。
&esp;&esp;但不睡也不回消息。
&esp;&esp;伏城去按密码开门。
&esp;&esp;丁幼宜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她手指紧紧抓着身边的毛毯,已经疼的不行。
&esp;&esp;“怎么了?”伏城大步走过来,他在沙发边坐下,伸手托住她脑袋,手心摸到一手的汗。
&esp;&esp;幼宜刚捱过去一阵,这时候还有力气说话,她眼皮耷拉着,虚弱道:“痛经。”
&esp;&esp;伏城眉头皱起,他往下看,声音放轻很多,问:“很疼?”
&esp;&esp;他没见过女人痛经,不知道能痛成什么样,只是丁幼宜这样,像疼的半条命都没了。
&esp;&esp;“要吃药吗?”伏城问她。
&esp;&esp;幼宜都没想起来家里还有药。
&esp;&esp;下午脑袋闷得没想那么多,整个记忆都像被抽掉一样。
&esp;&esp;她咬着牙,想起搬家的时候有几盒药也一起带过来了的。
&esp;&esp;“我抽屉里好像有布洛芬。”
&esp;&esp;幼宜看向茶几旁的柜子,伏城顺着她的视线,起身去柜子里找。
&esp;&esp;确实找到一板布洛芬,已经吃过两粒了。
&esp;&esp;他看了眼保质期,拿杯子倒了杯热水,到沙发边,托着幼宜的脑袋起来。
&esp;&esp;他把药丸送进她嘴里,杯沿挨在她嘴边给她送水,幼宜都乖乖的往下喝,药丸碰到舌尖有点发苦,她眉头皱了皱,继续往下咽。
&esp;&esp;伏城怕她呛到,尽量把她头托起来,轻声道:“小心。”
&esp;&esp;幼宜把药和水都咽下去,整个身体都力气几乎都靠停在了伏城身上,要不是他托着,她根本都起不来。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