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绮说完也觉得婚礼这天骂人不太好,正想说你听错了——
“骂得真好听。”商随笑眯眯地说,“多骂几句。”
“……”
“好漂亮啊宝宝,”商随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比我想象中还合适。”
时绮从头到脚的衣饰都是商随挑的。白西服搭配同色的马甲和蕾丝衬衫,没系领带,微微露出一段锁骨,化妆师在锁骨边缘涂了一段波光粼粼的液态高光。
他化了亮晶晶的妆,眼皮一闪一闪,本就浓密的睫毛做得卷翘,像是洋娃娃。
和时绮一样,商随心里也充斥着即将步入婚姻的期待,快要按捺不住。
“你不是要亲吗?”时绮被夸得心情舒畅,骄矜地说,“过来。”
秦书赫坐在宾客席上,十分敏捷地回过头:“喂!你俩干嘛呢!仪式完成之前不准偷偷亲嘴啊!”
旁边的林言也跟着起哄:“时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副遗憾的表情?”
“快点儿吧,两位都迫不及待了。”
“等这个流程走完,咱们就可以亲了啊!”
被大家抓包,他们只能暂时作罢。
“忘了说,今天的一切都很好。”仪式开始之前,时绮戳戳他,在商随低头时认真地说,“场景、衣服、首饰……谢谢你那么用心地做准备,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商随笑了笑,朝他伸出手:“我们走吧?”
时绮弯起眼睛:“我们走吧!”
与复杂的布景不同,婚礼的仪式流程十分简洁。
这场婚礼没有司仪,他们一路走过洒满夏日阳光的无尽夏花丛,仿佛穿越层层叠叠的时光隧道。
时安和姜礼坐在最前排,左手边是姜宥宁和黎昭,后者同样扛着相机,正专心致志拍摄。
时安在见到时绮那一刹红了眼眶:“怎么就结婚了?我印象里他还是个小孩子,我真有点儿舍不得。”
时安边说边往旁边看,虞晚一开始还在鼓掌,后面也红了眼睛。
她从包里拿出方巾擦眼泪,商曜轻声和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在长辈之中,姜礼是最高兴的一个:“我一直觉得小绮生得太好,很难找到外表和他不相上下的alpha,就怕在婚礼这天看着不登对。”
姜礼乐呵呵道:“很好很好!小随和他站一块儿跟一对水晶小人似的,非常合适。”
他们的西装领上都装饰有铃兰胸花。商随停下脚步,目光掠过时绮手里的捧花和衣襟上的如灯如露的花朵,只觉得一切恰到好处:“今天这个日子,没有比它更合适的花。”
铃兰花开,幸福归来。
“我希望,以后你的幸福快乐都和我共享。”时绮突然说,“如果没有我,你要过得不幸福也不快乐。”
在场所有人都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誓词震撼,很快传来一片笑声。
秦书赫问:“时绮是在诅咒我哥吗?”
林言:“你哥心甘情愿。”
秦书赫:“我也觉得,他看起来狠狠爽到了。”
“好,”商随眼里漾开笑意,“我愿意。”
薰风卷起散落的绣球碎瓣,时绮注视他的眼睛,像在看童话里的场景。
“你曾经说,那年夏天遇见我就像童话故事,”仿佛某种奇妙的默契,商随同时问,“从七年前到现在,那本童话的结局怎么样?”
明明是亲朋好友聚集的婚礼,其他人的声音却倏忽变得遥远。
去年冬夜,他在初雪天和商随相拥,那时他以为是相识以来第一个亲密无意间的拥抱。
铃兰的花语包含久别重逢的喜悦,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另一个人心怀感激地将这层含义编织进花朝节的手环里。
经历这么多,当然是好结局。
时绮正要开口,脑海中忽然闪过今早的梦境。
梦里的少年与商随的面容逐渐重合,时绮终于想起少年最后说了什么。
他朝商随笑起来,临时改口,说出同样的话——
“是完美无缺的爱情故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