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如果我”他喉头滚动,侧过头避开秦晔灼热的视线,下颌线绷得白,“如果我让你更痛”
“我甘之如饴!”
秦晔近乎凶狠地打断他,手指却温柔地插进他后脑的丝间,指腹摩挲着根,像在安抚受惊的动物。
他的呼吸喷在池越唇边,带着药片的苦味和铁锈般的血腥气。
“你以为支撑我吞下那些药片的动力是什么?”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自嘲的颤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想着或许吃完这瓶药,”他的拇指抚过池越的眉骨,“就能有更多时间在现实里真正的看见你。”
池越瞳孔骤缩。
月光落在他骤然湿润的眼眶里,碎成一片晃动的星子。
他想起那些被秦晔偷偷藏起的空药板,想起每次复诊时对方死死掐进掌心的指甲印。
想起无数个深夜里,秦晔蜷缩在浴室地砖上干呕,却还固执地数着药片数量的样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清醒地走到他面前。
“所以别再赎罪了。”秦晔额头抵住他的肩窝,呼吸灼热地渗进衣料,像是要把自己烙进他的血肉里。
他哀求道:“别在我面前强撑,不要永远像一个为我而生的假人一样包容我的一切!
我需要你活生生的温度,需要你生气时皱起的眉,需要你真实的情绪表达”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许久,才闷闷地补完最后一句:“需要你和我分享你的痛苦,需要你信任我依靠我”
“就像我依靠你一样。”
池越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冲破牢笼。
他忽然伸手将人重重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他埋在秦晔温热的颈侧,沙哑的哽咽终于冲破防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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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音节的承诺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某个锁死的阀门。
秦晔的手缓缓攀上池越的后背,指尖陷入衣褶,像在触摸一道终于不再虚无的月光。
月光悄然漫过相拥的剪影,在墙上拖出一道完整的轮廓——
再没有残缺,再没有隔阂。
池越的泪水无声地渗进秦晔的衣领,而秦晔的唇贴在他耳后跳动的血管上,两人交叠的心跳声渐渐同步,像一终于找到和声的孤独旋律。
池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黑暗里,他把自己心里滚动了千百遍的念头问出了口:“……你恨我吗?”
秦晔苍白的手指攥紧了他的衣服,骨节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撕裂出一道口子:“我恨你……”
他嗓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为什么不早点来。”
池越想笑,心脏却像是被狠狠攥住。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低声道:“……对不起。”
秦晔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他退开了一点,死死盯着池越的眼睛,眼底泛红,索要一个承诺:“你来了,就不许走。”
池越反手握住他,掌心温热而坚定,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像是无声的安抚:“我保证,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秦晔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而自嘲:“可你明明知道……我连幻觉里的你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