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池越醒转后,他又亲自把人带去偏殿安置照料。
少年不喜旁人碰他,秦晔便亲自绞了帕子,替他净面净手。
他从未做过这等服侍人的琐事,可此刻却极有耐心,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池越坐在榻边濯足时,忽然故意一踢,水花溅湿了秦晔龙袍的下摆。
秦晔一愣,却并未动怒,反而欣喜地笑了一声,为少年多了一点鲜活气而欣慰。
他伸手弹了下池越的额头:“顽皮。”
实在纵容得不像话。
看得一旁的李德全目瞪口呆。
皇帝登基以来,待身边人虽不苛刻,但也不是什么平易近人之辈。
他自幼身份尊贵,天资不凡,骨子里天然有几分矜傲。
对待朝臣、太后,都只是礼数周全,真正入他眼的,满朝文武之中怕也不过寥寥数人。
而能被他记挂在心上的,除却孝慈皇后与荣安公主便再无他人。
如今,又多了一位池越公子。
李德全在心里暗自腹诽,陛下这副模样才像是被魇着了。
第二日,秦晔便下旨封池越为骑都尉,领宗室俸禄,以功臣遗孤的身份暂住在少阳院。
又叫了太医院里的数位国手同来会诊,让他们务必要治好池越的病。
他日理万机之余,还要亲自研习医理,过问池越的每一次药方调整。
药碗上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
秦晔端着药碗,眉头微蹙,看着池越那张写满抗拒的脸。
“不苦的。”秦晔用勺子轻轻搅动药汁,“朕让太医加了甘草。”
池越别过脸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秦晔叹了口气,放下药碗,从袖中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小纸包:“喝完药,给你吃蜜饯。”
池越不为所动,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再加一盘御膳房新做的荷花酥。”秦晔继续加码。
池越的肩膀微微松动,却还是不肯回头。
秦晔盯着他倔强的背影,忽然觉得好笑。
明明是个能咬得他手腕出血的小狼崽,现在倒装起娇气来了。
他放下药碗,故意叹道:“那算了,朕自己喝。”
果然,池越立刻转过头来,一把按住他的手,睁大眼睛瞪他:药怎么能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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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晔趁机把药碗塞回他手里:“那你喝。”
池越盯着黑漆漆的药汁,皱起鼻子。
其实他早就不需要这些调理,但看着秦晔这副哄孩子的模样,又颇为有趣。
犹豫片刻,他突然凑过去,在秦晔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胡闹!”秦晔手一抖,药汁差点洒出来,耳根却悄悄红了,“谁教你的?”
池越眨眨眼,一脸无辜,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