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棚的落地窗外飘着雪,秦晔蜷在沙椅上,指尖无意识拨弄着吉他弦。
池越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寒气,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上邪》的编曲改好了。”池越把平板递给他,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音轨,“加了筚篥和奚琴。”
秦晔眼睛一亮:“那个非遗传承人答应了?”
“嗯。”池越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还蒙着水雾,“老人家听了deo,说我们改编得有古意但不迂腐。”
窗外,雪片扑簌簌落在防火梯上。
秦晔突然哼起新写的旋律,沙哑的嗓音混着暖气片的嗡嗡声,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池越静静听着,直到他唱到"冬雷震震夏雨雪"时突然笑出声。
“怎么?”秦晔停下拨弦。
“想起在长白山,”池越指了指窗外,“你说要拍暴风雪给《上邪》当v素材,结果差点被吹跑。”
秦晔踹了他一脚,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记忆里刺骨的寒风、池越拽住他围巾的力道、还有民宿老板送来的烧刀子酒,都随着旋律揉进了歌里。
又一年秋日。
他戴上耳机,指尖轻轻敲击控制台,监听音箱里流淌着新编的《孔雀东南飞》deo。
琵琶轮指与电子合成音色奇妙地交融,营造出古今交织的时空感。
“第二段的转调再试试小调。”池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微哑。
他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银随意扎在脑后,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秦晔接过咖啡,指尖相触的瞬间故意多停留了一秒。
他的目光扫过池越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手机突然传来微信提示音。
陈子航在乐队群里了段视频——阿k在敦煌鸣沙山前打手鼓,短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老白则站在月牙泉边,蓝天碧水的美景里,正皱眉调试着新买的胡琴。
[陈子航]:采风成功!这里的民乐老师教了我们多古谱!
[阿k]:秦哥你写的《孔雀东南飞》deo来听听
[老白]:这里的音阶体系很适合改编
秦晔笑着按下语音键:“别玩疯了,月底巡演成都站都记得回来排练。”
窗外的雨声渐密,池越调暗了灯光。
暖黄的壁灯下,他银色的梢泛着柔和的光晕,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动着巡演日程。
“苏宇刚来的企划,”他将屏幕转向秦晔,“《古乐新译》系列做完五后,可以考虑做专场音乐会。”
秦晔凑过去看,红扫过池越的肩头。
屏幕上的日程表密密麻麻,却让他心跳加——北京、上海、广州
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舞台,现在正等着他们去征服。
“会不会太赶?”池越的指尖停在某个日期上,“你还要准备新专辑。”
秦晔握住那只手,十指相扣:“有你在,怕什么。”
雨声渐歇,阳光穿透云层照进录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