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谢铮去应酬,回来得晚了点。
周六一大早睡得正沉,却被身边的动静给吵醒了。
一睁眼谢铮发现谢迹在被窝里坐成一小团,捧着奶瓶在往自己身上贴贴纸。
谢铮手臂上已经被贴了十几张了,小花小草太阳月亮,还有奥特曼,粉嫩的颜色覆盖在墨色的刺青上,有种黑帮老大别在腰里的其实是一把电动小水枪的好笑感。
看谢迹精挑细选贴纸的样子,谢铮觉得路鹿说得没错,小孩确实是喜欢谁才给谁贴这些东西。
谢迹吭哧吭哧地又忙活儿了一会,才注意到谢铮已经醒了。两双黑亮的眼睛对上,谢迹的眼角一点点翘起来,喜悦地抬高声音:“爸爸!”
谢铮去洗漱的时候谢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谢铮脚边,谢铮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踩了,拎着谢迹把他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谢迹搂着谢铮的脖子,问:“上班?上班?”
“今天不去。上午在家,下午出去一趟。”
谢迹掌握的词汇量还不太多,每次听别人说话都要反应一会儿;当他理解了谢铮的意思后,就很喜悦地笑起来,顺着谢铮的身体往下滑,去箱子里翻自己的玩具想和谢铮一起玩。
谢铮有时候是真不懂小孩爱玩什么,两个玩具头碰头就能编出一大段含糊不清的故事来,听也听也不懂,偏偏还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
平时都是路鹿和保姆在陪谢迹玩这种,谢铮还不太懂这个游戏的规则,但打法很强势,手里的毛绒长蛇“吃掉”了三次谢迹的恐龙。
胜者谢铮挑着嘴角得意得笑,保姆在旁边提醒:“先生,你应该让着点儿宝宝。”
谢铮扬了扬眉,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等到下一回合的战斗开始以后,谢铮就拿过手机,一边回消息一边陪谢迹玩,也算给小孩放水。
未读的消息不少,大多是几个小助理发过来的。
谢铮有意让星刃上市,最近这段时间全公司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谢铮看报表看到头晕眼花,财务部的更是每天加班到凌晨。
谢铮总算把助理的留言回完,再往下翻,看到路鹿给自己发的消息。
[蠢鹿]:谢叔叔
[蠢鹿]:今天有点事,我明天再去拿东西
谢铮回了个ok。
再过一会,谢迹终于赢了一次谢铮,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房间里走,再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挂了个亮闪闪的奖牌。
谢铮笑出声:“哪来的?还知道给自己颁奖。你小子。”
下午谢铮陪谢迹看了一会儿动画片。
谢迹上一秒还看得津津有味,下一秒就钻到谢铮怀里开始打瞌睡。
谢铮把他抱回到床上,换衣服出了门。
他前段时间刚结了一个项目,项目里其他几个合作方都被他折磨得不轻,今晚的饭局是谢铮组织的,犒劳一下几位老板。
聚餐的地点定在临渊最大的那家酒楼,但大归大,饭菜口味都算得上普通,是不会出错的味道。
谢铮喝了不少,去卫生间解手,又站在阳台抽了根烟才回去。
再打开包厢门却是一愣。
屋里多出来几个人,八九个年龄大的和三个年轻人。为首的那个老头看到谢铮,笑呵呵地站起身自我介绍:“我是二局的陈建文。”
谢铮一听到二局两个字就知道了。
搞建筑做施工的核心机构,和谢铮的业务有一定重合,但平时没什么交集。
最近倒是知道他们在招标,谢铮分了一个小项目组出去做,成不成都行,中心思想是和他们搭上关系。
邀请陈建文过来的人笑:“刚好遇见陈老师他们也来这儿吃饭,我寻思这不是巧了吗!大家都是熟人,何不一起热热闹闹地吃?”
陈建文:“也是单位来新人了,带他们出来吃个饭,大家互相熟悉一下。”
几个新人依次给老板们敬酒,青涩地想要融入到大人的世界里,轮到最后那个新人的时候,他说:“我实在是不能喝酒,就用茶来代替吧。”
有人笑:“喝酒嘛多锻炼一下也就会了,alpha不会喝酒像什么样子。”
陈建文很护犊子:“小鹿是我们局里重金聘来的,不喝就不喝。”
谢铮和路鹿碰了下杯,觉得挺意外。
二局主做城市建设,但雕塑的单说到底已经不如前几年多了,路鹿进了二局,说不定几年都接不到一个活儿,只能拿最低的底薪。
路鹿一直和他说缺钱,没想到最后找了个钱不多的工作。图什么?图清闲吗?
敬了一圈酒后众人重新落座,谁也没聊工作上的事儿,只是在闲聊,谁刚结婚谁刚离婚。陈建文看着谢铮,男人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衬衣扣子解开一颗,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很有攻击性的魅力。
他问谢铮:“谢老弟,应该还没结婚吧?”
“没有。”谢铮说。
“但是有孩子了,”另一人帮谢铮补充:“巨可爱。”
陈建文和几个新人都好奇,起哄着要看,谢铮找到保姆给自己发的视频。谢迹趴在沙发上玩车子玩具,嘴里含糊不清地唱歌:“哼哼哼papa,爸爸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