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泽菲鲁斯承认他退缩了。
甩出一只形似蜂鸟的机械兽,泽菲鲁斯迅速设定空间隧道的方位,蜂鸟没有朝着晋楚而去,反倒针对不远处地上的头颅。
晋楚的身影擦肩而过,视泽菲鲁斯如无物,一心保护裴邵的尸首。
“果然,”泽菲鲁斯不由松了口气,趁机朝刚刚开口的隧道跑去,在踏进隧道的那刻,无形的预感引导泽菲鲁斯回头。
仅一眼,泽菲鲁斯不由血脉喷张。
那道染血的身影将蜂鸟一切为二,毫不停留地朝着隧道而来,不断放大的剪影让泽菲鲁斯贯通的伤口发胀发紧。
在最后一秒隧道关闭,空间将已经伸到眼前的右臂切断,泽菲鲁斯跌坐在地。
空白的空间里,喷溅的鲜血染了他一脸,而地上的手臂断裂处还在蠕动,依旧具有着生命力一般。
第一次,泽菲鲁斯产生了恐惧心理。
而在另一边,晋楚像是感觉不到痛,迷茫地看着前方,本想摸一摸隧道消失的地方,失去了右手,只剩肩膀下方一节的断臂依据大脑的指示上下晃动。
晋楚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没了,望着滴血的端口半晌,行尸走肉般站起,朝着裴邵的尸体走去。
走一路,鲜血滴一路。
晋楚在花坛里、台阶旁、阴廊下找全了裴邵的尸体,用仅剩的手臂将这些部分一块一块拼起来。
左手将裴邵的脑袋揽进怀里,晋楚将下巴轻轻抵在对方冰凉的额头上。
“魂……”刚吐出一个字,晋楚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血淋淋的掌印拓在脸颊上,眼神再次空洞迷茫了起来。
因为身体的急救反应,断臂流血的速度减缓,但是破口的腹腔也注定她活不了多久了,肾上腺素褪去,回光返照失效,死气迅速笼罩在晋楚身上。
不知从何处被风卷来的纸张被裴邵的手指截住去路,纸张飒飒作响,内页上的字若隐若现地展开在晋楚眼前。
不是很规整、承上启下的文章,反而很像散文诗,一行一行的宛如随笔:
你是不确定的色彩;
我所做的一切只与自己有关,但心却因为你雀跃着;
首先你要快乐,其次都是其次;
我爱你,至死不渝;
晋楚的视线在那熟悉的字迹上面,如何都移不开,雪花落在眼角,又被体温融化,沿着脸颊滑落。
皮肤泛起涟漪,裴邵的身体开始融进晋楚的怀抱里,衣服下面的黑色锦鲤围绕着最新落入水潭的血肉,嘴巴轻轻啄着,像是亲吻。
最后一抹身影也消失,这片空间彻彻底底只余晋楚一人。
吞噬下裴邵血肉的晋楚获得了“自愈”,腹部的伤口开始慢慢弥合,尽管如此,内里脏器还在渗血,完全痊愈需要时间。
大雪不知何时更大了,只不过从红色变为了纯洁的白色。
头顶的光幕是最先消失的,此刻最外围的光幕也有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