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铮明白,自己进宫请罪的时候,乾元帝已然知晓了街上发生的事。
自然,常柏能查到的那些,陛下也能够全部知晓,所以他没必要明说。
“哦?竟伤得这么重?那怎么不进宫来请太医?赵禄海!赶紧让太医院院首……”
“陛下,”谢铮轻声打断了乾元帝的话,“臣久征沙场,能处理好外伤,也仔细为内子检查过,她并未内伤。”
忽然间,乾元帝挑了挑眉。
“内子?阿铮啊,朕记得你的夫人是永安伯府的嫡女,如今这是怎么个事?”
“回陛下,此乃臣的家事。”谢铮恭敬道。
“你娘是朕的亲侄女,要喊朕一声叔父,我是你叔祖父,怎么就不能问你的家事?你这是终于想通了,要纳妾?”
谢铮跪得挺直,没有说话。
显然,乾元帝早已习惯他这副模样,也不与他计较,他沉吟片刻,再度开口。
“虽然你不说,可朕也知道,今日的事与老三脱不开干系,是他有错在先,但你的过错更大,无论如何都不该当街那般行为!”
“大臣们的弹劾,你肯定要受点委屈,但不会太久。不过这纳妾之事,你得往后挪挪。”
“但你放心,等此事过去,有朕为你做主,亏待不了你的那位……内子。”
匕首刺进了血肉之中
纪芜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傍晚。
想了想,她从床上艰难起身,忍着疼痛笨手笨脚地向门口挪动。
虽然侯爷对她说,让她留在静思居,等着他回来,可她却觉得,自己不能如此。
尤其还听嫡姐说,侯爷想要纳她为妾,那她就更不该在这里等着了。
只不过,侯爷将她包扎得实在是……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困难。
也是奇怪,这会儿到了傍晚,府上的下人们应该仍在忙碌。
可她从静思居走出来以后,竟一个人都不曾瞧见,想找个人帮忙都不成。
难道,侯爷离开之前,曾下过命令,不许有人过来这边?
心中藏着疑惑,可她只能无奈地慢慢挪动着。
又走出一段距离后,纪芜终于瞧见一个人影,她低垂着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琥珀?”稍微离得近了些,她看得更加清楚,笑着招呼一声,“劳烦你过来帮帮我。”
听到声音,琥珀的身体微僵。
但她很快抬起头来,从石头上起身,向着这边靠近。
纪芜看着琥珀一步步走过来的模样,内心之中忽然升出不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她听见了嫡姐的惊呼声,“阿芜小心,琥珀她要对你不利!”
闻言,纪芜毫不迟疑,转身想跑。
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不灵活,身体的笨拙令她脚下一绊,顿时栽倒在地。
原本她的身上就有伤,如今又摔了一下,疼得她脸色苍白,一时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