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手,忽然被人抓住,那股力道之大,令她感觉到难以忽视的疼痛,于是陡然回过神来。
“明……明昭?”
王氏转过头,看向死死抓着她手腕的纪明昭,她看到女儿的表情很不对劲,“明昭,你怎么了?”
“娘,我……”虚弱的声音从纪明昭口中传出,她就势用另一只手,捂住小腹,“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还是不舒服?这次听娘的,还是请个太医来吧!”王氏说完,立刻冲着屋外吩咐一声。
纪芜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换作从前,她肯定会走上前去,搀扶住长姐纪明昭的胳膊,关切地问这问那,扶她去软榻上,又或者内室中休息。
但这会儿,她的脚下一步未动。
纪芜没有动,在她身旁的谢铮自然也没有动。
此时,他转过头看着她,幽深的双眸中再次闪过疑惑。他开始隐隐觉得,她对夫人的态度,似乎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不是就能把那件事告诉她了?
撕开伪善的头一桩
谢铮看向纪芜,在心中暗暗思索。
另一侧,被王氏扶住的纪明昭将手捂在小腹上,嘴上说着不适,实则眼角余光一直向这边扫量着。
她注意到了纪芜正在看着她,那样的神情令她不由得心下一沉。
看样子,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如此说来,纪芜方才说的那句‘是得周全些,不然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呢’,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既然已经离开了京都,为何非得回来?难道……
一时间,纪明昭的心中思绪万千。
纪芜虽不知长姐心中的想法,却隐约好像感觉到,除却身旁谢铮的打量之外,还有一道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此时,母亲王氏的注意力全都在长姐身上,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另一道打量的目光,想必出自于长姐身上。
思及此,纪芜又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似乎有好几次她来主院时,都曾感受过这样的打量。
只是从前的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她心目中最好的长姐,所以过去,她从不愿过多深思。
如今想来,不由得心惊。
毕竟,若是她的想法没有错,就说明从前的种种,全部都是假的,长姐做的许多事情,都是针对她而来的。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可太让人心寒了。
“母亲,”纪芜忽然出声。
她迈步上前,挽住了纪明昭的另一只胳膊,看向王氏,“您方才说‘还是不舒服’,姐姐总是这样吗?”
听到她问,王氏看了过来,神情中带着些许复杂,“你也知道你姐姐的身子……”
她说着话,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着谢铮看去,言语间多了些责怪的意味,“女子有孕本就辛苦,身边人却毫不关心,她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