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趁北辰沧寒晕倒之际,北辰父母找人带回了他。
裴京尧家里清净了许多。
姜婳蜷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盯着玻璃上凝结的雾气,指尖无意识地画着圈。
“在想什么?”裴京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煮好的热可可香气。
她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裴京尧轻笑一声,顺势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手这么冷,还坐风口。”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
姜婳忽然想起大学时那场解剖课,她吓得打翻标本瓶,是裴京尧默默蹲下来,一片片捡起碎玻璃。
那天他的手指也被划伤了,却把最后一块创可贴留给了她。
“裴京尧。”她突然开口试探,“大二那年的樱花开的美不美?”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会不美呢?
她站在樱花树下仰头接花瓣,而他躲在图书馆的拐角,拍下那张至今藏在钱包里的照片。
“美。”他声音低了几分,答非所问,“你穿了条白裙子。”
姜婳诧异地睁大眼睛,“你居然记得?”
那次是她在实验室发生爆炸事件后,对救命恩人蓄谋已久的偶遇。
裴京尧没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拢得更紧。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打破此时的气氛,关系更进一步。
深夜,姜婳被噩梦惊醒时,发现床头多了一盏小夜灯。
暖黄的光晕里,裴京尧靠在门框上,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听诊器。
“又做噩梦了?”他走过来,动作娴熟地按住她颤抖的手腕测脉搏。
姜婳点点头,她梦到溺水,梦到水牢,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
裴京尧突然俯身,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
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有力。
“数这个。”他把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比数羊管用。”
姜婳耳尖发烫,却真的跟着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婳婳,那次不该是你的噩梦。”他认真看她,“那是勇敢的勋章。”
姜婳顿了顿。
她从小到大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被父母捧在手心里。
最冒险的就是那次救了溺水的北辰沧寒。
可是后来,也一直停留在那场噩梦里。
“能淡然面对他,说明你已经走出来了。”
裴京尧的话润物无声地浸润她的心。
“不要拿之前的痛苦惩罚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