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好好说话啊,非要动手!”
裴书臣冷冷斜睨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季昌宁:
“你以为,你那天在雪地里捡到他,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他一整天都不吃饭!”
“来之后,又瞒着病情,跟老夫犯倔!自己身子撑不住倒在大雪天的!”
那天牙住来找他,只是说季昌宁没用晚膳,想让他做些家乡菜。
他也没多想,毕竟若只是一顿晚膳,无伤大雅。
许是没有胃口,都是人之常情。
但他确实没想到,季昌宁是整整一天,都没吃。
而去那天,他本以为,是因为季昌宁在裴书臣这里受了罚,所以才会撑不住。
没想到……
“小宝,你跟叔儿说,你师父说的都是真的吗?”
程绪离拉过季昌宁的手,很温柔的看向他,并不是质问。
就像是孩子在学堂,被先生叫了家长,家长很明事,会先关照孩子的情绪,不会只听一面之词。
季昌宁微微蹙眉,时隔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再听见儿时的称呼,心里突然像是被塞了苦杏仁。
二十年,受苦的时候,为什么你不在?
但他不会埋怨,只是很懂事的点了点头,没必要埋怨什么,爱是权力,不是义务。
程绪离捏了捏他的手,语气有些严肃,“牙住提醒你用膳了吧。”
“嗯。”
“那为什么不吃呢?”
“觉得不合胃口?还是政务繁忙?”
程绪离另一只手,给他了额前的碎发。
他在犹豫说不说,按照实情说,那算不算告状?
但是不说实情,他又不想对程绪离撒谎。
最终还是抬起头,安抚性的笑了笑,“只是不饿,没事的。”
“哥哥撒谎!”
时序政往前走一步!
“那天哥要来找师父,他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顾,肯定是因为时间不够了,就把吃饭时间省出来了!”
季昌宁看向时序政,没什么指责的意思,就是一脸的无奈: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时序政默默躲裴书臣身后……
程绪离倒被时序政逗笑了,这孩子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怪不得……
“好了,小时都能看出来,我和你师父会看不出来吗?”
程绪离依旧很温和,按住季昌宁想解释一下的动作,转过身对着裴书臣:
“这件事是小宝不对,但是阿兄,你不能总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就罚。”
“孩子身体不好,你也得想想,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跟他好好说说,讲明白了,他下次就知道,解释的话,是可以说的。”
裴书臣冷哼一声,“啰嗦。”
“还有你,一整天不吃饭,身体熬坏了,你难受,大家都会担心,这种错,放到我手上,也会挨罚。”
程绪离看向季昌宁,面色微微严厉些,“你小时候不吃饭的时候,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