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珩之还没醒么?”姜绾看着病房,沉声问道。
&esp;&esp;“没有,医生说短时间的昏迷是正常的,只是我担心他出事,刚刚进去后叫了叫他,他好像也听不见。”
&esp;&esp;陆晟看了一眼傅淮琛,一咬牙,还是开口:“绾绾,你能进去看看哥吗,我觉得你去看看,哥知道你没事,肯定就放心了。”
&esp;&esp;“我怕,他醒不来了。”
&esp;&esp;傅淮琛面色如常,下一刻,直接找了一件无菌服给姜绾套上。
&esp;&esp;姜绾没有犹豫推开门,控制着轮椅走进icu,房门关闭,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和躺在悬浮床上的陆珩之两人。
&esp;&esp;姜绾缓缓的移动到陆珩之身旁,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esp;&esp;陆珩之紧皱着眉头,平躺在床上,一张脸苍白的可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esp;&esp;除了露出脸之外,他全身上下几乎都被裹上了纱布,一只手臂在外面,一动不动的搭在身侧。
&esp;&esp;她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陆珩之。
&esp;&esp;在姜绾的记忆里,陆珩之是骄傲的,优雅的,温润如玉的一个男人,他风度翩翩,声音悦耳,相貌英俊,是整个华国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不管经历什么事,他都会带着云淡风轻的神情,一笑而过,包容一切。
&esp;&esp;初见他时,他就已经是那一批练习生中的佼佼者了,那个男生还会脸红的跟她介绍自己。
&esp;&esp;“我是嘉世练习生的代表,我叫陆珩之。”
&esp;&esp;姜绾听别人说,这批练习生中有一个男生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做,来嘉世当一个小小的底层练习生的时候,还只是笑了笑,心想这天底下居然真有这样的人,为了梦想能放弃亿万家产。
&esp;&esp;她像陆珩之,因为她本身就孑然一身,为了梦想努力而已。
&esp;&esp;认识了陆珩之,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放弃富二代身份,如果不好好做演员,就会被迫回去继承家产的傻子”。
&esp;&esp;抛弃南省陆家的身份,选择做一个贵族眼中的“戏子”,陆珩之的内心,温柔而坚定。
&esp;&esp;每次的公司休息时间、午夜、中午、休假期,她在练习室里一遍遍练习乐器,写歌,想灵感,同时也要琢磨演技,因为韩亦说,想当一个歌手也必然要用演技先出头,否则没有人愿意听你的歌。
&esp;&esp;而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身边,那个叫陆珩之的富二代傻子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esp;&esp;他还没有现在这么温雅高贵,不变的是和现在一样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和。
&esp;&esp;她唱歌,陆珩之就弹钢琴。
&esp;&esp;她是不会弹钢琴的,因为她在孤儿院里学艺术,没有钱能摸到这种昂贵的乐器。
&esp;&esp;后来陆珩之知道后,改成了弹吉他。
&esp;&esp;许久之后,她有时候就会想,少年陆珩之在弹吉他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呢?陆珩之现在优雅高贵的模样,估计再也不可能为别的女孩弹吉他了吧?
&esp;&esp;她背台词,陆珩之就在她身边演话剧。
&esp;&esp;然后被她嘲笑演技差,陆珩之的天赋其实很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比不了明明想当个歌手,偏偏在演技方面更有天赋的她,每次教他们的表演老师,都把姜绾当宝贝夸,第二名就显得暗淡了。
&esp;&esp;于是,陆珩之每次下课都会乖乖的请教她。
&esp;&esp;他说;“江晚老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esp;&esp;她开玩笑的恭维:“陆影帝还有问题问我?不敢当不敢当。”
&esp;&esp;那时他们心里都有着一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梦想,后来,陆珩之真的成为影帝了。
&esp;&esp;姜绾现在想自己当初把唯一一个出道的名额给陆珩之,这件事到底做的对不对呢?如果出道的是她,陆珩之背后有陆晟,他一样能扶摇直上,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必有隔阂,最终分道扬镳了?
&esp;&esp;最后,她想,她问心无愧。
&esp;&esp;那时候她喜欢陆珩之,就愿意给他。
&esp;&esp;给了就给了,不需要理由。
&esp;&esp;她从不后悔。
&esp;&esp;姜绾看着陆珩之昏迷的面容,想了很多很多。
&esp;&esp;在她的印象里,陆珩之真的一直都淡淡的,像是一阵若即若离的风。
&esp;&esp;即使是自己和他分手的时候,两人也只是好像在互相通知今天中午要吃红烧肉一样。
&esp;&esp;“我们分手吧。”
&esp;&esp;平静坚定的是她,淡然冷静的是他。
&esp;&esp;“好。”
&esp;&esp;也就那次《蔷薇车站》的杀青宴上,陆珩之才少有的失态,还是因为,陆珩之认为自己是被傅淮琛养的宠物,想劝自己“从良”。
&esp;&esp;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从那以后,陆珩之就一直人为控制着两人间的距离。
&esp;&esp;姜绾却想起来,他演花无岸的时候,用很小的声音说:对不起。他还说:你活着真好。
&esp;&esp;那时候,陆珩之就认出她了吧?
&esp;&esp;姜绾猛地睁开眼睛,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esp;&esp;一滴清澈晶莹的眼泪,滚落眼眶,溅到陆珩之的手背。
&esp;&esp;“陆珩之,你刚刚还说要和我一起演戏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esp;&esp;“你知道我是谁了,对吧?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出戏这么快,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可能这就是天赋吧,陆珩之,你之前不行,不过这次你醒来之后就行了,因为,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esp;&esp;“从来没有什么对不起,陆珩之,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