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青年有着童话故事里的妖精的美貌,但是他的言行却让人联想到蛊惑人心的魔鬼。
如同鸦羽般漆黑且妖艳的长发,相较于洁白更接近于苍白的肌肤。包裹在比夜色更深的黑色大衣中的身体异常单薄,脆弱到好像被人类的手指轻轻一触,就会如夜风一般消失于掌中。
“真正自信的是你才对。明明是只虫子,却敢独自一人来到一根手指就能把自己碾碎的对手面前。明明有足够理解敌我之间差距的智力,却还接受我的邀请主动走进这个房间。”
“如果不做到这种地步,我将永远也无法和您会面,即使您曾经从我这里收走了我的生命,我也认为这样的代价可以接受。”
他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好像在倾诉自己的真心。
“我乐意接受任何结局,但我唯独不想死在您的手中。”
这番话令安吾的大脑短路了片刻。
什么不能对话,什么不能接触,这些前提条件全都被他抛之脑后。
他的脑海中仅剩的念头,令他下意识地叫喊出声:
“你这家伙!当着别人哥哥的面说这种话,是要对别人的妹妹做什么?!”
一百二十六
有个比罪无可赦的黄毛混蛋还要糟糕的世界头号通缉犯在用不着边际的轻浮话语和诱拐犯一般自来熟的语气向自己可爱的妹妹搭讪。
这就是安吾理解的一切。
属于长兄的怒火迅速渗入了他的脑海。
“给我离红理远点啊你这家伙!你是想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被一枪狙爆脑袋吗?”
“这番话由此刻正躺在菱神女士双膝之上的您亲口说出,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呢。”
黑发青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表情稍微有些困扰。
“你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恐惧,听起来好像想尝试一番,陀思妥耶夫斯基,你该不会是什么自杀爱好者吧?”
“您说笑了,假如我真的需要舍弃生命,那我会用在最有价值的场合。”
他彬彬有礼地回复:
“在您忠心耿耿的机械守卫从我身后离开之前,我不会采取任何招人怀疑的行动。您看,我会像这样表明自己对您毫无威胁。”
他甚至很法国人地举起双手,以示手中没有持有任何武器。
静静伫立在青年的身后,拉普拉斯未做出任何评价,仅仅是用监控摄像头般的双眼望着陀思妥耶夫斯基。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许我该先把你的手脚砍下来,断绝一切有可能的威胁?”
红理笑眯眯地说着残酷的话语。
“我的哥哥直到刚才还在不遗余力地渲染你的恐怖,说是一旦成为你的对手,无一例外都会落入言语无法形容的悲惨处境,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听取他的意见呢,陀思妥耶夫斯基?”
“这一切取决于您,菱神女士。”
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像完全看不见拉普拉斯无机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