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话说得十分的没诚意。
&esp;&esp;赵长渊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抬起手接过符篆。
&esp;&esp;他的手与她的手靠得那么近,一个古铜,布满薄茧,一个雪白,细腻堪比新出生的婴儿。如此鲜明的对比,不知为何,竟是教他有些心神荡漾。
&esp;&esp;而在他将符篆拿到手的一瞬间,只见原本坐在对面的红衣佳人身影一瞬间消失不见,八角凉亭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esp;&esp;风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从远处吹拂而来,锦鲤在水中游曳,偶尔跃出水面,层层涟漪荡漾开来。
&esp;&esp;一切如旧,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esp;&esp;赵长渊微微眯了眯眼,将符篆凑到鼻端,一缕幽香钻入鼻腔。
&esp;&esp;“什么都可以吗……”
&esp;&esp;……
&esp;&esp;一晃几日的时间便过去了。
&esp;&esp;宋衡远的伤势算不得太严重,又有太医悉心诊治照料,几日之后,已然可以下地走动了。
&esp;&esp;这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于他而言,却恰恰是最大的考验刚开始。
&esp;&esp;自受伤之后,他就不曾去上过早朝,亦未临幸后宫佳丽。这期间不断有妃嫔试图来献殷勤,个个行为大胆,眼神露骨,着实把他吓到了。
&esp;&esp;为君者,并非所有都是英明神武,也有碌碌无为者,而除此之外,还有荒淫残暴者。
&esp;&esp;宋衡远并未效忠过最后一种,然史书中却不乏记载。
&esp;&esp;他没有任何记忆,但从这几日所见种种,已经足够做出一些推论。
&esp;&esp;他急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而唯一能给他解惑的人,只有颜昭。
&esp;&esp;宋衡远带着人去了飞仙殿见了颜昭。
&esp;&esp;太后原本被囚在长青宫,但是那夜诡异的雷蛇几乎将那处劈成了废墟,自然不可能再住人,于是她便搬到了附近的飞仙殿。
&esp;&esp;宋衡远去时,正值午后,明媚的阳光从天际落下,飞仙殿一侧绿树环绕,蝉鸣声从林间传出。
&esp;&esp;宫女在前方引路,将他带到颜昭所在之处。
&esp;&esp;庭院西南角落一颗绿树,树下一张美人榻,榻上美人一袭如火红衣铺散开来,仿若绽放的烈火之花。
&esp;&esp;每一次见她,都是一袭红衣。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少的原因,这与宋衡远记忆中的太后,甚至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
&esp;&esp;宋衡远曾见过太后,在一年一度的中秋宴上,他乃天子亲点探花郎,有幸入宫参与盛宴。
&esp;&esp;时下世家大族有榜下捉婿的习惯,宴会途中,他能感觉到来自四方打量的眼神,虽未亲眼得见,却也感觉得出那种含蓄委婉。
&esp;&esp;但是颜昭不一样,那双眼,瞳色深深,像是无尽长夜,又有点点星辰,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
&esp;&esp;“陛下为何事而来?”她摒退伺候的宫人,微微抬眼看向他。
&esp;&esp;“我……朕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颜昭玩味的打量他,过了片刻才回道,“你明日午后再来,就能知道答案了。”
&esp;&esp;宋衡远离开时,带着一脸的怒容。
&esp;&esp;当然,他并非真的生气,只是颜昭提点他道,“天子与太后的关系一直都算不上好,你这样,怕是已经有人开始起疑了。”
&esp;&esp;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都谈论了什么,但至少他带着怒容离开,可以印证关系不好这一点。
&esp;&esp;第二日,宋衡远依照约定前来。
&esp;&esp;仍是那处庭院,那张美人榻,不过除了他与颜昭之外,还多了一个人。
&esp;&esp;一个受伤的人,看穿着与样貌,像是宫中内侍。
&esp;&esp;颜昭什么都没说,但是宋衡远心里清楚,这个人,应该就是大雍原本的主人。
&esp;&esp;他走近了去查看,那人躺在榻上,头上缠着绷带,隐隐浸出血色,面色苍白如纸,唇上亦是,紧闭着眼,五官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帝王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