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了萧玉珩那饶有兴致的侧脸。
他太过紧张,竟没看到萧玉珩是何时坐在自己身边的。
萧玉珩搬了软椅来,身侧是两个侍从扇凉喂水,好不惬意。
却不知他这些银子,都是叶归荑为他挣来的。
“阿兄笑什么?”
齐修远本能地离他远了半步。
不知为何,他今日对萧玉珩格外畏惧。
方才场中,某个瞬间,萧玉珩是真的想杀了他。
只是那杀气来的太快,去得也太快。
快到让他以为是错觉。
但那一瞬间的寒毛直竖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忽然惊觉,自己似乎从不了解这个自幼被他叫做阿兄的男人。
萧玉珩将他的反应纳入眼中,却无半分反应。
又或许是根本不屑在意。
他淡淡道:“白大姑娘已不是你的未婚妻,场中种种,与你何干?
“当初弃如敝履,轻易换亲,又为何此刻偏偏如此关切?”
他的询问让齐修远脸上一红。
他支吾着,嘴硬道:“为何不能?好歹白大姑娘也是我将来的大姨子,关切妻子姐妹,又有何要紧?”
“关心无事,只怕关心着,又同上次一般,关心到了换亲上去。”
萧玉珩饮了口茶,悠哉的:“自打耳光,一次可就够了。”
齐修远知道萧玉珩说的是他当初当着齐老夫人和侯夫人的面信誓旦旦说非叶归荑不娶,转头却说换亲就换亲之事,不由尴尬,有些恼怒地去看萧玉珩。
往常的阿兄对他一向纵容,今日却咄咄逼人,同往日判若两人!
他恼怒不已,不肯再理会萧玉珩,继续为叶归荑捏了一把汗。
萧玉珩的声音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放心,白大姑娘定破此局。”
而此刻,场中。
在众人的嘈杂声中,叶归荑眸光幽暗。
一抹冷意,在眼中划过。
她虽不懂御车,但却懂御马。
畜生如恶人,都是些欺软怕硬之徒。
不过是看她瘦弱娇柔,好欺负所以才会如此轻蔑。
她的余光,一一扫过看台间。
孙氏,尤氏,齐修远,太子,悠然公主……
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正如此刻,这马不屑地看她。
可马却知道何人对它好。
而有些人,却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