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有清醒些?”容玉朗声开口,面色红润,收剑入鞘的动作干净利落。
温知渝点点头,自觉鼓掌“多谢殿下,剑法如神,知渝佩服。”
容玉满意点头,抖了抖自己汗湿的衣衫,先去换衣服了。
于恒避开了容玉,却没避开招月,招月说的十分客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于大人,我们姑娘想找您说几句话。”
“先生。”于恒站在温知渝面前,拱手行礼。
“如此偷看的行为,可不像是君子所为啊。”
温知渝看着于恒呐呐不成语的样子。
“有些时候,你好像从未在意过那个人,可某个时候,惊鸿一瞥,便再也放不下了,即便那并非你所愿,于恒,千万,别对殿下心动。”
别让她为难,也别让自己滑入深渊。
于恒年纪不大,却是个慕强的人,就像他对周崇的忠心一样,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江淮所作所为大刀阔斧的大公主殿下,也吸引了于恒的全部心神。
于恒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微微抿着薄唇“学生并没有这种想法。”
他抬头看向温知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先生多虑了。”
温知渝听了,只是挑起唇角笑了笑“过来坐吧,反正就我们两人,对一个人也热闹。”
温知渝骤然轻松的语气和转变的话题,让于恒迟疑了一下,只这时候,温知渝轻轻一敲茶杯“于恒,坐下。”
“那,学生却之不恭了。”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有些事情啊,你不说出口,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啊。”
温知渝指着自己的双眼“眼睛是不能欺骗人的,你没发现吗?你在不自觉的注视着她。”
“可她是公主殿下,微臣只是。”
温知渝摆摆手“以下犯上的眼神,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过去,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虽然她那个时候没有发现,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但之后,她总算对这些事敏锐了一些。
“于恒,你想要往上走,想要为百姓请命,我尊重你,但感情,会成为代价。”
温知渝捧着茶杯,看着于恒“一起吃吧,你的眼神,在不受你控制的落在容玉身上,现在收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园子门口,容玉换了衣服,脚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见着于恒,虽惊讶了一下,但还是朝着于恒点点头“于大人也来了。”
“微臣叨扰了。”于恒低着头不去看容玉。
容玉在一旁坐下,看了眼于恒,又看了看温知渝,“你们在聊什么呢?”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容玉看了一眼于恒,又去瞧温知渝,于恒别是喜欢上温知渝了吧。
于恒这样的臣子可也算是难得,如果是这样,还没成长起来,就要被萧霁辣手摧花了。
于恒低头不语。温知渝笑着道,“不过是闲聊罢了,殿下,不介意再加一个人吧?”
“自然,吃锅子就要人多热闹才是。”
于恒偶尔在容玉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去看一眼容玉,坐在一旁的温知渝则全当没看见。
她只不过是提点一下于恒,但并不阻止容玉将感情当做筹码。
皇帝为了制衡前朝,会不断扩充后宫,那女帝,也未尝不可吧。
我来见你了】
江淮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江淮的商队带着换来的商品和大笔的金银回到了江淮。
江淮落雪之前,自江淮前往京城的官道尚未被积雪覆盖,温知渝心思缜密地避开了所有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连那些不知多少人派来的无数眼线,都不曾注意到院子里的那个人,从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温知渝身旁只是紧跟着招月与翠柳,三人一同登上了一辆朴实无华却又暗藏玄机的马车。
这辆马车看似平凡无奇,但实则内藏乾坤,里面堆着不少温知渝的东西,也就是温知渝说了无数次,她们这一次是轻装简行,一路上都要赶路,小心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招月才勉强只同意用这一辆马车。
随着车夫轻轻一挥马鞭,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回荡,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嗒嗒作响。
马车缓缓驶出锦南城,渐行渐远,向着遥远的京城驶去,温知渝坐在马车里,竟然生出一种学生时代逃课的刺激感来。
招月其实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也劝阻过很多次了,就怕温知渝是一时冲动,而且这都已经冬天了,越往京城走,那边越冷,温知渝这个时候最受不得冷了,而且路途遥远,落雪的话,怕是要走大半个月。
温知渝却只是摇摇头“没事,我们只要在岁暮的时候,回到家就好了。”
招月不赞同,但温知渝却只是捏着萧霁给她的信件,这些信件,她已经看过无数次了,自然不是因为睹物思人,而是要从这些的信件中看到萧霁不愿直言的一些事情。
萧霁每次给她写信,都写不少,哪怕萧霁一再隐藏一些事情,字里行间,总会透露出一些他不想言明的事情。
“招月,我很不安,我得回去看看,他一定出事了。”
温知渝不怕别人对付萧霁,萧霁又不是个傻的,可她却担心萧霁会无数次的以身入局,为了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萧霁就能无数次的将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她在信里不能劝说萧霁,她也劝不住,如果萧霁真的能听话,他们之间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温知渝心底最是清楚了,萧霁不听话,所以他才会强拉着自己一起走,而不是任由温知渝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