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岩心、石爪三人,在冰脊狼兽的疯狂围攻下,早已是强弩之末。他们身上的兽皮衣早已破烂不堪,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累累伤痕。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处处是深可见骨的咬伤和狰狞的抓痕。鲜血不断渗出,带走体温和力气,也带走他们最后的生机。
然而,那狼嚎如同点燃了他们体内最后一丝不甘的火焰!求生的欲望和融入血脉的战斗本能,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沸腾!三人背靠着红牙猪冰冷的尸体,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爆出最后的凶悍!他们不再后退,不再闪避,而是死死守住自己的位置,骨矛、骨刀疯狂挥舞,以命搏命!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红牙猪庞大的尸体成了他们最后的壁垒,三人围着它,成品字形,一人死死顶住一个方向,硬生生将三头同样伤痕累累的冰脊狼兽再次逼退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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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炷香惨烈到极致的消耗!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霜叶的矛尖早已崩断,她握着半截矛杆,手臂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岩心胸前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开,鲜血染红了整个胸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眼前阵阵黑。石爪拄着骨刀,那条断腿彻底失去了知觉,全靠意志力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右臂的骨裂更是痛入骨髓,左手也是伤痕累累,连骨刀都快握不住了。
三头冰脊狼兽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一头瞎了一只眼,眼眶血肉模糊,不断流出浑浊的液体;一头被削掉了半只耳朵,断耳处血流不止;最惨的是那头被石爪掰断獠牙的,嘴里的断齿处不断滴着血沫,每一次张嘴撕咬都显得异常痛苦和狂躁。它们围着三人,龇着剩下的獠牙,喉咙里出威胁的低吼,冰冷的眼中除了凶残,也多了一丝忌惮。猎物顽强的程度远它们的预料,但它们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等猎物彻底力竭倒下。
三人背靠着冰冷的猪尸,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连同那燃烧的战斗本能,都在这绝望的消耗中,一点点、一点点地燃尽。黑暗,开始吞噬他们的视线和意识。
就在三人眼前黑,连紧握武器的手指都开始无力松开,战斗的本能都要彻底熄灭的瞬间——
“吼!!!”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带着撕裂喉咙的决绝,猛然从左侧的灌木丛中炸响!
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拖着一身惨烈的伤势,如同燃烧生命的陨石,悍然冲出!正是风吼!紧随其后,小元拖着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额间那道竖眼猛地睁开到极限,眼白处甚至崩裂出细微的血丝!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直刺灵魂深处威压的青光,如同无形的重锤,瞬间从他竖眼中爆射而出,精准地笼罩了那三头正蓄力欲做最后扑杀的冰脊狼兽!
青光笼罩的刹那,三头凶悍的狼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它们眼中狂暴的凶光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取代,仿佛看到了某种令它们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存在!扑击的动作硬生生僵在半空,庞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酒般剧烈摇晃,随即四肢一软,“噗通”、“噗通”、“噗通”三声闷响,竟同时倒趴在了地上,陷入短暂的眩晕和僵直!
冰棱的身影如同矫健的猎豹,紧随着青光从小元身后跃出!
风吼人尚在空中,手中那柄沉重的骨矛已然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惨白厉芒,带着风吼灌注的全部力量与愤怒,激射而出!
噗嗤——!
骨矛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冻油,瞬间将一头尚在眩晕中挣扎的狼兽整个钉穿!巨大的力量带着狼兽的身体狠狠掼飞出去,将其死死钉在数丈外一棵粗大的枯树干上!狼兽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哀鸣,四肢疯狂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冰棱落地,毫不停歇,腰间骨刀瞬间出鞘!风吼也强忍着伤痛,抽出一柄骨刀,两人如同两道复仇的飓风,一左一右,带着撕裂空气的嗡鸣,扑向剩余两头刚从青光震慑中回过神来的狼兽!
晚了!
两道森白的刀光,如同死神的叹息,分别出现在两头狼兽的头顶上方!带着全身的力量和度,狠狠斩落!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几乎同时响起!两颗狰狞的狼头带着惊愕和未散的恐惧,冲天而起!滚烫的狼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将灰白的冻土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无头的狼躯轰然倒地,四肢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而出那道致命青光的小元,在光芒射出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额间竖眼迅闭合,只留下一道渗血的细痕。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前栽倒下去,彻底昏死在地。体力的透支和精神力的彻底枯竭,终于压垮了他强撑到极限的身体。
绝处逢生!
霜叶、岩心、石爪三人看着眼前突然逆转的局势,看着那三头凶兽瞬间毙命,看着终于赶到的风吼、冰棱,以及为了救他们而力竭昏迷的小元,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根弦,三人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力气瞬间泄去,纷纷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无比艰难,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小元!”风吼和冰棱顾不上喘息,立刻冲到小元身边。风吼小心翼翼地将小元扶起,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这才松了口气。冰棱则迅从怀中兽皮袋里掏出几个粗糙的小木罐。
“快!‘断筋续骨膏’给石爪!‘沸血散’内服,岩心和霜叶都伤得太重了!”冰棱语极快,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沉稳。他动作麻利地挖出散着奇异草木清香的深绿色药膏,仔细涂抹在石爪那条血肉模糊、骨头明显错位的右腿上。药膏触体冰凉,瞬间压制了那钻心的剧痛。接着,他又将一种赤红色、散着辛辣气息的药粉倒出少许,示意岩心和霜叶就着水袋里的清水吞服。沸血散入腹,一股灼热的气流迅在体内扩散开,强行压榨出身体最后一丝潜力,暂时稳住了因失血过多而濒临崩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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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吼则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小元扶到相对干净的红牙猪尸体旁躺下,脱下自己的兽皮外袍盖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阿谷哥和小龙哥呢?”冰棱一边给霜叶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敷上药膏,一边急促地问道。
霜叶忍着药粉带来的灼热刺痛,声音虚弱沙哑地将众人分开后的遭遇快讲述了一遍:他们遭遇石甲熊袭击,岩心身受重伤,小龙独自引开石甲熊后也失去踪迹,和阿谷相遇后,阿谷前去找小龙就再未回来,她和岩心、石爪则躲藏起来,今日,她外出狩猎寻找口粮,却遭遇狼群,才吹响号角……
风吼和冰棱听完,脸色更加沉重。阿谷和小龙失踪了一天,在嚎风峡深处,面对石甲熊那种凶兽,凶多吉少!
“此地不能久留!”风吼环顾四周弥漫的血腥气,声音斩钉截铁,“血腥味太重,随时会引来其他掠食者!必须立刻回到你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岩洞!只有那里相对安全,才能安心疗伤!”
众人纷纷点头。天色已肉眼可见地暗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嚎风峡的寒风更加凛冽刺骨。一旦入夜,这片死亡之地将变得更加恐怖。
冰棱二话不说,背起昏迷不醒的小元。他身材虽不如风吼高大,但也是部落中有名的健壮猎手。风吼则大步走到那简易的木橇旁,仔细检查了一下捆绑红牙猪的绳索和木架。他皱了皱眉,迅在附近寻找到几根碗口粗、韧性极佳的硬木枝干。他抽出骨刀,几下削去枝杈,然后凭借两米多高、雄健如同巨熊般的身躯带来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将这几根新找的硬木楔入木橇的框架中,用坚韧的树皮绳反复捆扎加固。接着,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如同虬龙般贲张,竟将那四头冰脊狼兽沉重的尸体——每头都足有数百斤——如同叠麻袋般,一层层摞在红牙猪庞大的尸身上!红牙猪加四头冰脊狼兽,重量绝对过了三千斤!
风吼将用兽皮搓成的粗大绳索套在宽阔的肩膀上,如同拖曳山岳的巨人,腰背深深弓起,双脚如同铁犁般深深陷入冻土,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起——!”
沉重的木橇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被缓缓拖动!风吼魁梧的身躯爆出惊人的力量,拖着这堆积如山的血腥战利品,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朝着霜叶他们之前躲藏的岩洞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霜叶、岩心和石爪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跟在后面,冰棱则是背起昏迷不醒的小元跟在最后。
归途并不顺利。为了避开几处地形复杂、可能存在其他猛兽的区域,他们不得不绕了远路。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伤口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