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
魔剑悍然顿地!
刘子云以断臂处魔种撕裂带来的剧痛为燃薪,浊玉之躯内爆出近乎碾压的力量,单腿蹬地!拖着魔剑!撕裂尚未平息的硝烟与泥浆!悍然撞入烟尘!直扑那截矮墙缺口!那株怒放的蕈菇!
断头砧矮墙炸开的缺口!
烟尘稀薄!一角覆盖着厚厚暗绿苔藓的腐朽毛竹断裂处,那枚灰黄枯槁的蕈菇微微颤抖!浑浊的独眼内黄斑疯狂流转,显露出一种被猎物反噬的极致惊怒!它似乎想缩回那暗缝深处,但菌盖边缘刚刚探出、疯狂汲取血煞凶气的几缕玉髓菌丝尚未收回!
刘子云已然杀至!
蚀玉魔剑剑锋沉重无匹!横扫!带着碾压污秽的凶戾魔焰!卷起浑浊气浪直劈那浑浊眼眸!
就在这时!
矮墙后那污血浸透的巨大石碾盘下!一个毫不起眼、堆满剥皮刮下的粘腻肉渣的老旧竹篓骤然炸裂!
篓口卷起一股浓稠污血旋风!
簌簌簌!
十几条通体油绿、闪烁着暗沉金属般幽光的鬼藤如同狂蟒般自篓底钻出!每条藤蔓上都布满细密的倒刺与吸盘!沾染着黏腻的血污与脏腑碎片!散着比死尸腐臭浓烈十倍的腥臊污秽之气!带着一股癫狂的吞噬之意!悍然卷向扑来的刘子云!
藤影弥漫!腥风扑面!遮蔽了那浑浊独眼!
那老竹篓藤蔓的气息……赫然正是刘子云之前于陋巷小摊随手弃置、那方浸满了沉阴玉髓死气的破旧药篓!
它竟被此地残存玉髓之力污染异变!成了那蕈菌怪物最后的护身藩篱!更要连他带魔剑一同吞噬!
藤已至!
魔焰剑锋尚未触到蕈菇本体!
更遑论那双生持锏鬼影亦正从泥尘烟瘴中重新立起,身上虽布满了雷火灼烧与魔焰撕裂的恐怖伤口,但被驱动的动作却无丝毫迟滞!锏影带着同归于尽的戾气!再次锁死刘子云后背与侧肋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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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绞杀!再无半分空隙!
刘子云疾冲之势顿止!魔剑横扫之势不变!深紫魔焰骤然收缩凝聚于剑身一尺之内!但那油绿鬼藤的吸盘已近在咫尺!浓烈恶臭已然触及浊玉肌肤!身后死锏破空!
他仿佛陷入沼泽!每寸空间皆被致命的腐烂与凶煞充满!
那张布满了旧疤、此刻又因巨大撕裂力量冲击裂开几道新痕的脸上,暗玉魔瞳深处最后一点属于人的痛楚与惊怒骤然熄灭!
唯余下——
一股凝固万载玄冰般的死寂!以及在那死寂之下,即将焚烬八荒的暴虐!
他紧握的魔剑剑锋猛地回转!不是格挡鬼藤!不是迎击身后锏影!
剑尖指向!竟是身侧半步之外!那块在石阶崩毁、魔剑冲击、双锏落砸后依旧残存完好!被飞溅的厚重黑油与腥臭血水混合物覆盖了大半的——古老沉厚的青石碾盘!
那碾盘之下,沾染着无数兽血与人命的基座石缝里,正悄然蔓延着几缕新染上的、微不可察的深紫色魔血!是刘子云方才喷溅残留!
就在魔剑指向碾盘的瞬间!
那碾盘之下!被魔血浸润的石基底部!几缕新附着的油绿鬼藤藤须末端!原本油亮污秽的色泽深处——一丝沉淀了亿万载岁月、几乎被彻底同化的暗沉灰败——被蚀玉魔剑那同源却更凶戾的气息猛地唤醒!
沉阴玉髓?!其残渣……竟早已融入此物?!
剑锋所指!引魔血共鸣!唤醒了碾盘之下……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沉阴玉髓本源!
轰——!
无需剑锋真正触碰到碾盘!
当蚀玉魔剑的气息牢牢锁定碾盘石基!引动那缕被深埋的沉阴玉髓残渣共振的刹那!
石碾盘下方!一个直径不过碗口、深不足一尺的小型空间坍缩瞬间爆!
无声的湮灭!
吞掉了那几缕正欲缠绕石碾盘的油绿鬼藤藤须末端!
更将石碾盘基座一角无声抹平!
恐怖的死寂气息如同寒流扫过!
那十余条狂卷而至的鬼藤藤蔓瞬间僵直!如同被无形的极寒冻结!藤身上流淌的血污瞬间凝固结冰!那些贪婪吸盘出的细微嘶鸣戛然而止!如同被骤然扼断喉咙!
藤蔓!竟出现了一瞬如同灵魂被抽离般的“空白”迟滞!
身后撕裂空气的双锏!
刘子云甚至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