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着像是呜咽。
&esp;&esp;祝朝意歪着脑袋把耳朵里的水倒出来,“什么?”
&esp;&esp;“我说,坏了。”宋俨咬着嘴唇,眼眶通红,睫毛禁不住地发抖。
&esp;&esp;那只表被他紧攥在手里,但祝朝意还是看到了遍布划痕的玻璃表壳,表带也伤痕累累。
&esp;&esp;像是被人砸过。
&esp;&esp;宋俨的视线似乎要把祝朝意咬住,牙齿也是,“你不是说放储物柜了吗?你脑子不好,眼神也不好?”
&esp;&esp;祝朝意的刘海湿黏在一起,瘦削的肩胛因为失温而打颤,“你有病吧,我就是放储物柜里了!而且我哪来的动机摔你的手表!”
&esp;&esp;动机?
&esp;&esp;她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过动机?
&esp;&esp;但宋俨还是粗喘着气,想起他们和其他两个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高二(15)班,还有高三(3)班。
&esp;&esp;徐暮池。
&esp;&esp;他记起一个名字。
&esp;&esp;高三(3)班的徐暮池,身高一米九的校篮队长,为人讲义气,声望极高。
&esp;&esp;但也是他,曾经带着帮小弟把宋俨堵小巷子里,边推搡边警告:
&esp;&esp;“离我们徐总的女人远点知道吧,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凡事啊,先照镜子问问自己算老几!”
&esp;&esp;所以原因还是在祝朝意。
&esp;&esp;祝朝意冷得发抖,但又怕宋俨寻死觅活,而且,确实是她没把他的财物看管好。
&esp;&esp;所以她按着火气,头一回对宋俨低声下气,“对不起啊,我……”
&esp;&esp;但宋俨猛地站起,不顾眼前白光闪过的眩晕,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esp;&esp;没两步又折返回来,脱了身上那件旧外套丢进祝朝意怀里,然后又头也不回地离开。
&esp;&esp;祝朝意眼见他只穿着件袖口短了一大截的深灰色毛衣,就快消失在男更衣室入口。
&esp;&esp;脑袋发热地大声吼:“我靠,你有这必要吗!就一破表!”
&esp;&esp;就算是她有错在先,但表不是她弄坏的啊!宋俨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连声谢谢都不说!
&esp;&esp;她的怒吼在偌大的游泳馆中撞出回声,“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那表看着也值不了多少钱,我按十倍赔给你行不行!!”
&esp;&esp;宋俨单薄的背影定住,他回过头来,眼里还有水汽,但死活掉不出来,让漆黑的瞳仁看起来有如蒙了灰的玻璃珠。
&esp;&esp;他把哽咽压进蜷缩的胃里,“……你们一家,就只会用钱解决问题是吗?”
&esp;&esp;祝朝意和他贫惯了,下意识地回嘴:“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问题!”
&esp;&esp;“哈……”宋俨笑出来,嘴角的弧度难看得有些恶心,“行了,祝朝意,到此为止。”
&esp;&esp;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泳池的水还要冰:“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下学期开始,你会有新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