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的嘴唇还没一亲芳泽多久。
尖锐的刺痛猛地从下唇传来。
商执聿“嘶”地一声倒抽了口冷气,猛地直起身。
他看见陆恩仪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带着羞怒。
她咬了他。
“禽兽。”
“就连别人喝醉了酒……你都要乘人之危。”
被当场抓包,又被如此毫不留情地痛斥,若是换作从前的商执聿,恐怕早已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然而此刻,他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看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心头竟莫名地软了下来。他甚至觉得,唇上的这点刺痛,都带着几分活色生香的甜意。
“陆恩仪,你讲不讲道理?”
商执聿非但没有退开,更加厚脸皮地凑了上去,高大的身躯带着微醺的酒气和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将她笼罩在自己与桌子之间。
他甚至得寸进尺地伸出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桌沿上,形成一个禁锢的姿态。
“你知道把你跟儿子从酒席上弄回来,费了我多大劲吗?轩轩睡得沉,你又跟没长骨头似的,我半抱半扶弄了一路,现在连点利息都不能收?”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可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却远比话语要复杂得多。
陆恩仪对回来的过程毫无印象,脑子里只有一片混沌和村民们热情敬酒的模糊画面。她皱着眉,酒精让她的思维运转得格外缓慢,却不妨碍她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那是你自愿的。”陆恩仪仰起脸,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要是觉得费劲,大可以把我们扔在酒席上,别管就是了。”
“真是无情。”商执聿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了过来。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陆恩仪的脸颊。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描摹,从她的眉骨,到鼻梁,再到被她自己咬得有些白的下唇。
“陆恩仪,你给我说实话。”他凑得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强势地侵占着她的感官,“你……是真的那么不喜欢我碰你吗?”
陆恩仪混沌的脑海里激起了千层涟漪。
是真的不喜欢吗?
那个简单的“是”字,明明就在嘴边,她却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理智告诉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推开他,用最冰冷的言语将他隔绝在千里之外。
可身体的反应,却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不是不沾人间烟火的神女,她和他有过六年最亲密的夫妻关系,他的碰触,早已在她的身体深处刻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
尤其是在此刻,酒精麻痹了她坚硬的外壳,让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轻易地就勾起了那些被她强行压抑下去的,属于身体的诚实的回忆。
沉默在两人之间无限拉长。
良久,就在商执聿以为等不到答案,陆恩仪终于有了动作。
她抬起手,用手掌抵住了他的脸颊,阻止他进一步的靠近。
“商执聿,”陆恩仪别开视线,“你……能不能分分场合?这里是洪水村,这么淳朴的地方,就不能稳重点?”
这话听起来像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