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喧嚣鼎沸、油烟味浓重的角落里,她径直坐到两个低头私语、神情鬼祟的男生对面,不一言,只是用沉静如古井的目光看过去。那目光仿佛有千钧重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围的嘈杂人声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终于,其中一个男生承受不住这种无声的、仿佛能凝固空气的压力,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飘忽不定,喉结滚动了几下,嗫嚅着透露:“……好像,好像是音乐社那边……林悦传的,特别酸……说、说你抢了她的《星屑呢喃》,还……还靠……靠那方面搞定顾神帮忙作弊……”另一个男生赶紧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那指向,已如利箭离弦,足够清晰。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如同无数条冰冷的、蜿蜒的暗河,在顾沉舟屏幕上的那个坐标处汇聚,汹涌地、无可阻挡地冲向同一个名字——林悦。不仅仅是剽窃的污蔑,更是那最恶毒、最下作的人身攻击的源头。
排练室空旷而寂静,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偶尔掠过的风声呜咽着擦过窗棂,如同悲泣。林悦独自坐在角落的钢琴凳上,背对着门口,身影在空旷中显得异常单薄而孤寂,仿佛被遗弃在荒原上的玩偶。她的指尖悬在冰冷的、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方,微微颤抖着,却迟迟没有落下任何一个音符。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尘埃落定的窒息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的气息。
当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苏星晚和顾沉舟并肩走进来,脚步声在空寂的室内异常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时间上。林悦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猛地缩回悬空的手,脊背瞬间绷得笔直僵硬,如同一尊即将在重压下碎裂的石膏像。她没有回头,但肩膀细微而剧烈的颤抖,泄露了内心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
“林悦,”苏星晚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打破了死水般令人窒息的沉寂,没有愤怒的指控,只有冰冷的、直达核心的求证,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那些关于我和沉舟作弊、《星屑呢喃》归属的谣言,源头是你。那些说我靠‘特殊手段’、‘身体交易’拿到机会、搞定评委和沉舟的污言秽语,也是你放出去的,对吗?”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那个僵硬的背影,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视她灵魂的底色。
空气彻底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粘稠,每一秒都沉重得能听见灰尘簌簌落地的声音。林悦的肩膀剧烈地、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几秒死寂后,她猛地转过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苍白得像一张被揉搓过无数次的、脆弱的纸。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否认,想编织谎言,想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最终却只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一个破碎而嘶哑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音节:“……是!”
这声承认像打开了泄洪的闸门,长久压抑的怨毒、屈辱和扭曲的不甘如同灼热的岩浆般轰然喷。她猛地站起身,身体因极致的激动和虚脱而剧烈摇晃,手指神经质地、带着毁灭欲指向苏星晚,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玻璃破碎,刺破沉闷的空气,带着令人心悸的哭嚎和彻底失控的疯狂:
“是我!是我干的!怎么样?!你满意了吗?!苏星晚,我恨!我恨透了你!”她的眼泪和鼻涕糊满了扭曲的脸颊,声音因极度的痛苦而撕裂变形,“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每一次命运的聚光灯都像着了魔一样只追着你打?!凭什么我十年如一日地泡在琴房,练到指尖磨破、关节僵硬变形,永远只能在你身后当一个模糊不清、无人问津的背景板?!那曲子……那该死的、决定了命运的《星屑呢喃》!”她嘶吼着曲名,仿佛那是刻在她心头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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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毁灭欲:“它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都是我在深夜空无一人的琴房里,用眼泪和孤独一点一点熬出来的!是我的心血!是我的灵魂!是我的命!”她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可就因为李老师轻飘飘的一句‘星晚的演绎更有灵气,更能打动评委’,它就变成了你的勋章!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就这样夺走我唯一的机会?!你凭什么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的鲜花和掌声?!你凭什么笑得那么干净?!凭什么连顾沉舟那样的人……都心甘情愿围着你转?!你告诉我,你除了这张脸,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还有什么?!”她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连同自己,都彻底焚毁在这失控的烈焰里,那些关于“特殊手段”的污蔑,此刻竟成了她攻击的武器。
顾沉舟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却无比坚定地将苏星晚护在身后半步的位置,形成一个无声却壁垒分明的保护姿态。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金属,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排练室冰冷的空气里,带着令人心颤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悦,你的委屈,你的嫉妒,你所有的不甘心,从来不是伤害无辜、污蔑他人的通行证。”他的目光如冰锥,刺向林悦,“那些匿名的、带着毒液的帖子,每一个字都在中伤我们的人格,践踏我们的努力。尤其是那些针对晚晚的、下流无耻的诽谤!”他刻意强调了最后一句,声音里的寒意更甚,“这不是泄愤,这是犯罪。”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如冰冷的铁锥,穿透林悦脸上狼藉的泪痕,直刺她混乱的眼底,“你必须,公开道歉,彻底澄清所有谣言——包括那些你捏造的、关于所谓‘特殊手段’的污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排练室再次陷入死寂,比刚才更深沉,更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林悦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孤独地、绝望地回荡,如同困兽濒死的哀鸣。苏星晚轻轻拉了拉顾沉舟的衣袖,示意他稍退。她看着林悦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的、单薄的肩膀,那肩膀曾无数次在琴房里与她并肩练习,在同一个谱架上翻动乐谱。苏星晚的声音放缓了些许,不再有质问的锋芒,却依然清晰有力,像一泓试图穿透污浊、洗净尘埃的清泉:
“林悦,”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叹息,“我们同在一个琴房呼吸过无数个日夜的空气,共享过同一份乐谱上跳动的音符。你指尖下流淌出的旋律,我听过,它们有力量,有温度,有属于你自己的、无法被掩盖的光芒。”她直视着林悦布满血丝的眼睛,“它们不该被嫉妒的毒液浸染,变得面目全非。踩低别人,永远无法真正垫高自己。你想拥有的舞台,你渴望的掌声,要靠你自己的琴手、用真本事在琴键上弹奏出来,而不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最卑劣的谣言去拆别人的台,甚至不惜用最肮脏的语言去污蔑一个同窗的清白。”她的话语清晰有力,直指核心。“那样换来的,只能是更深的泥潭和彻底的毁灭。你的音乐,值得更好的归宿。”
林悦的抽噎声骤然停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喉咙。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狼藉,眼底翻涌着激烈挣扎的痛苦、巨大的羞耻,以及一丝猝不及防被剥开所有伪装、暴露在强光下的狼狈不堪。那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愤怒、绝望、茫然、还有一丝被点醒的刺痛。苏星晚最后关于“清白”和“肮脏语言”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脸上,让她那些阴暗的嫉妒和恶毒的诽谤无所遁形。排练室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沙沙地敲打着玻璃,声音单调而冰冷,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场由嫉妒引的闹剧出沉重的叹息。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窗外沙沙的雨声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终于,林悦紧绷的、如同拉满弓弦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一点点、颓然地垮塌下去。她抬起手臂,用袖子粗暴地、近乎自虐地狠狠抹过整张脸,试图擦去那狼藉的泪痕和屈辱,却只让苍白的皮肤留下刺目的红痕和更深的狼狈。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干涩、气若游丝,透着一股被彻底碾碎、只剩下空壳的虚脱和麻木:
“……对……不起。”这三个字艰难地从她撕裂的喉咙深处挤出,如同濒死之人的最后喘息,微弱却沉重地砸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激起无声的、冰冷的回响。她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绞紧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的手,仿佛那是她仅存的、能抓住的浮木,一个证明自己存在的锚点。“我……我会……”她深吸一口气,那动作似乎耗尽了残存的全部力气,身体随之晃了晃,“……去论坛……帖……把那些……我放出去的……谣言……包括……包括那些脏话……都……收回来……澄清……”每一个词都说得无比艰难,如同在吞咽沾血的玻璃碴,带着自我凌迟般的痛苦。话音未落,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和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存在,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琴凳,出一声刺耳的、如同丧钟般的巨响。她甚至不敢再瞥一眼苏星晚和顾沉舟,如同惊弓之鸟,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几乎是摔出门去,只留下空洞洞的门框,一地狼藉的寂静,以及一片被她的绝望和崩溃彻底浸透了的、沉重死寂的空间。那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灰蒙蒙的雨幕中,像一个仓皇溃败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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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的公开道歉信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块坚冰,短暂地激起了巨大的议论漩涡和哗然。信中,她详细承认了自己出于嫉妒,捏造并散播了关于苏星晚剽窃《星屑呢喃》以及利用不正当手段获取比赛机会、操控评委和顾沉舟的谣言,尤其对其中涉及人身攻击和人格侮辱的污蔑之词表达了最深切的忏悔。那些曾经甚嚣尘上、如同跗骨之蛆般阴魂不散的谣言,终于在各种复杂的目光(震惊、鄙夷、恍然大悟、一丝同情)和新的谈资冲击下,开始无可挽回地消散、风化。校园里那些曾无处不在的、带着探究、怀疑或幸灾乐祸的躲闪目光,那些背后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渐渐平息下去,如同退潮后裸露出的沙滩。空气似乎重新变得澄澈透明,久违的阳光终于能毫无阻碍地洒落在苏星晚和顾沉舟的身上。他们的名字,终于挣脱了那些恶意的揣测和污名的捆绑,重新变得清朗,如同被暴雨洗刷过的天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像一场席卷校园的凛冽寒流,在呼啸肆虐之后退去,反而将他们之间那根名为信任与陪伴的情感纽带,在共同抵御风暴的过程中,淬炼得更加坚韧、纯粹、牢不可破。那些并肩面对汹涌恶意、在流言蜚语中沉默却坚定地支撑彼此的瞬间,无声地沉淀下来,化为心底最笃定、最温暖的基石,支撑着他们望向彼此的目光更加深邃。
然而,生活这条看似恢复平静的河流,水面之下依旧暗流汹涌,潜藏着更深的未知。就在他们以为可以稍稍喘息,让疲惫的心灵在劫后余生的温暖中休憩之际,一块更大、更坚硬的礁石,已在前方若隐若现,轮廓狰狞,预示着新的惊涛骇浪。
一个异常闷热的下午,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凝滞、燥热的空气,声音单调而刺耳,令人心烦意乱。计算机实验室里只有老旧风扇单调而疲惫的嗡鸣,徒劳地搅动着沉闷粘稠的热流,吹出的风都是温热的。顾沉舟刚解决了一个困扰团队数日的复杂算法难题,巨大的精神消耗带来一阵阵眩晕,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捏着酸胀刺痛的眉心,指尖冰凉。就在这时,导师夹着一个厚实的、印着校徽的牛皮纸文件袋,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欣慰和郑重,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
“沉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导师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将那文件袋郑重地放在顾沉舟面前堆满书籍和草稿的桌面上,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学校那个和a国卡尔斯顿大学联合培养的顶尖项目——‘未来计算领航者计划’,最终名额下来了!系里经过多轮近乎严苛的评审和激烈讨论,你的研究成果、技术能力和潜力评估都是断层式的领先!这个宝贵的推荐名额,非你莫属!”导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灼热的期许和骄傲,“一年时间!深度参与卡尔斯顿大学全球顶尖的ai核心实验室研究,接触最前沿的课题和资源,和世界级的导师合作……沉舟,这绝对是通往未来巅峰的黄金跳板!千载难逢!”
顾沉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胸腔,出擂鼓般的巨响。巨大的惊喜如同耀眼的闪电般劈开思维的混沌,带来瞬间的空白和灼热感,却又在下一秒被另一种冰冷彻骨的东西覆盖、吞噬。他几乎是机械地拿起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指尖触到光滑坚韧的纸面,却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烫了一下,带来一阵麻痹感。他抽出里面印制精美的项目说明,烫金的校徽在惨白的日光灯下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当目光掠过“为期一年”那几个加粗的、不容置疑的、如同判决书般的黑体字时,一股冰冷的激流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冻结了血液,连呼吸都凝滞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太平洋的浩瀚阻隔。十二小时的时差。屏幕上的代码、实验室的灯光、键盘的敲击……她指尖的旋律、阳光下的笑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一切都将远隔重洋。
窗外,蝉鸣不知疲倦地撕扯着燥热的空气,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穿耳膜。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茫然地望向窗外,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玻璃、冰冷的钢筋混凝土楼宇,落向校园另一端那座熟悉的音乐楼。此刻,那个烙印在他心尖的身影应该正在琴房里吧?指尖流淌出明亮而温暖的旋律,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她柔软的梢跳跃……苏星晚那双永远盛着笑意、如同落满星子的清澈眼睛,她说话时微微上扬、带着独特韵律的、能抚平他所有疲惫的尾音,她专注于琴键时微蹙的、透着无比认真和可爱的眉头……这些鲜活的、近在咫尺的、构成他世界核心的画面,在“一年”这个骤然横亘在眼前、巨大得令人窒息的时间鸿沟面前,瞬间变得遥远而脆弱,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充满了被时空强行撕裂的虚幻感。
手中的文件袋仿佛瞬间被注满了冰冷的铅块,变得异常沉重,坚硬的棱角深深抵进他汗湿的掌心,留下清晰而深刻的凹痕,带来一阵沉闷的钝痛。那份代表着无上机遇、足以让无数人艳羡疯狂的纸张,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理智和心脏。导师期许的笑容还在眼前,但那巨大的喜悦早已被更汹涌的、冰冷的恐慌所吞噬、淹没。他茫然地望向窗外,蝉鸣的喧嚣此刻听起来如同命运尖锐的嘲笑。实验室冰冷的空气裹挟着他,老旧风扇单调乏力的嗡鸣被无限放大,在耳边固执地、冷酷地、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那个如同诅咒般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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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年……一年……
这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他空旷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一遍又一遍,仿佛永无止境。每一次的回荡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在他的灵魂之上,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始终无法出一丝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那无尽的一年又一年,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和情感,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的?
如何向那双盛满星光、盛满对他全然信任和依赖的眼睛,解释这突如其来的、漫长的离别?如何在告诉她这个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好消息”时,不让她明媚如春日暖阳、能融化他所有冰霜的笑容,瞬间凋零,蒙上那令人心碎的、名为“分离”的阴翳?那阴翳一旦落下,便是整整三百多个日夜的漫漫长夜,是十二小时的时差带来的思念错位,是隔着屏幕也无法触摸的冰冷距离。他无法想象当自己说出“卡尔斯顿”、“一年”这些词时,她眼中星光骤然熄灭的样子。刚刚一起从污浊的泥潭中挣扎上岸,连伤口都还未完全结痂,他却要亲手推开她,走向大洋彼岸。
他握着文件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仿佛要将这残酷的现实和汹涌的绝望,连同这冰冷的纸张,一同捏碎在掌心。窗外的蝉鸣,成了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那印着卡尔斯顿大学徽章的文件袋,像一块冰冷的墓碑,提前宣告着一段炽热恋情的漫长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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