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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谣言阴影下的坚守(第1页)

水晶奖杯反射着演播厅顶棚无数细碎的灯光,在苏星晚手中沉甸甸地坠着,几乎压弯了她纤细的手腕。潮水般的掌声裹挟着热浪,一阵阵扑打在她耳膜上,震得微微麻。她站在舞台中央,镁光灯烤得脸颊烫,台下无数张面孔在强光里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唯有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带着惊叹、欣赏,还有一丝丝难以置信的灼热,穿透光影,烙在她皮肤上。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掌心下意识地贴住微凉的琴键,仿佛要从这伴她无数日夜的伙伴身上汲取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最后一个高音落下时,琴键反弹的细微震颤。多少个焚膏继晷的日夜,多少次在自我怀疑的深渊边缘挣扎,在灵感枯竭的荒漠里跋涉,才艰难捧出了这颗心血结晶。琴房里啃到硬的面包,被揉皱又小心展平、写满修改符号的千百张乐谱,录音棚孤灯下近乎偏执地反复调试一段弦乐织体的偏执……所有过往的艰辛,此刻都沉淀在这方寸水晶的冰冷棱角里,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令人清醒的刺痛。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赞誉的旋涡中心,一丝不和谐的杂音,如同冰针般悄然刺入苏星晚敏锐的感知。并非来自台下,而是源于身旁。评审团中那位德高望重的作曲总监张老,在将奖杯递入她手中时,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深处,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不是纯粹的欣慰,更像是一种混合了忧虑的审视,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镁光灯造成的错觉。

这错觉,在她走下舞台,穿过兴奋的人群走向后台时,化作了粘稠的实质。几个聚在一起热烈议论的年轻实习生,在她身影出现的刹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声音骤然压低直至消失,眼神仓惶地飘向别处,徒留一片突兀而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里仿佛瞬间布满了看不见的细刺,无声地扎向她裸露的皮肤。

后台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暂时隔绝。苏星晚背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终于得以喘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奖杯光滑冰冷的曲面,那象征最高荣誉的沉重,本该是她音乐征途上最坚实的基石。可心底深处,那片被张老眼神和实习生沉默所触的、刻意忽略的不安,正悄然下沉,拖拽着她刚刚升腾起的喜悦。

公司高层的动作快得出乎意料。翌日清晨,创作部总监陈锋亲自将她请进了那间位于顶层、视野开阔得能俯瞰半个城市的办公室。

“星晚,了不起!”年过五旬的陈锋此刻笑得像个掘了稀世珍宝的孩子,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那份纯粹的喜悦几乎冲散了苏星晚心头的阴霾,“评审团对你的作品评价极高!尤其是那份糅合了古典叙事结构和现代电子音效的大胆尝试,简直是惊为天人!公司决定,全力支持你接下来的创作方向!”他绕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将一份崭新的文件推到苏星晚面前。烫金的“新生代”字样在从巨大落地窗倾泻而入的晨光下熠熠生辉,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一股暖流瞬间涌上苏星晚的眼眶,梦想似乎在这一刻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份沉甸甸的授权书时,陈锋那只宽厚的手掌却轻轻压在了文件上,并未立刻松开。

“星晚啊,”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长辈般的关切,但目光却悄然蒙上了一层苏星晚无法解读的审视,那重量沉甸甸地压了下来,“才华横溢是好事,但树大招风。接下来的路,你更要走得稳当,一步一个脚印,爱惜羽毛。明白吗?”

语焉不详的提醒,如同窗外飘来的一片薄云,悄然遮蔽了阳光带来的暖意。苏星晚的手指停在半空,距离那象征着无限可能的文件仅有毫厘之遥。心头那阵不安,倏地沉入冰凉的谷底。爱惜羽毛?这羽毛,难道还未曾展开,便已沾染了看不见的尘埃?

几乎在苏星晚踏入顶层办公室的同时,技术部某间独立办公室内,林宇猛地将手中那份还散着新鲜油墨清香的《星辰音乐内部通讯》揉成一团。坚硬的纸张在掌心被挤压变形,出刺耳干涩的“嘎吱”声。头版头条那行加粗的标题——《天才闪耀!苏星晚勇夺“未来之声”桂冠,获授“新声代”项目主导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窗外阳光灿烂得刺目,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却丝毫驱散不了他眼底翻涌的浓黑阴霾。

这结果,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棋局之上。是他,费尽心机促成了这次“未来之声”比赛,是他,巧妙地引导了部分赛制规则向有利于“实力派”的方向倾斜。原以为是为自己铺设的、通往权力核心的华丽阶梯,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为苏星晚做了嫁衣!让她踩着自己铺设的阶梯,一步登天,光芒万丈地站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上!

“凭什么?”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喉咙,艰难地挤出。他死死盯着桌上电脑屏幕里苏星晚捧着水晶奖杯、笑容自信而刺眼的照片,那笑容在他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他猛地站起身,昂贵的皮鞋在厚实的地毯上来回踱步,却只出沉闷压抑的声响,如同他心中无处宣泄的怨毒。精心打理的头被他烦躁地抓乱,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不甘的火焰和冰冷的算计。他不能接受,绝对无法接受!一个资历尚浅、只懂得埋头创作的女人,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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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场以“庆祝新项目启动”为名的部门聚餐在“云顶”旋转餐厅举行。巨大的环形玻璃幕墙外,是缓缓流动的城市夜景,璀璨星河般的灯火与餐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迷离光晕交相辉映。精致的餐点香气四溢,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作为这场庆功宴无可争议的主角,苏星晚被热情的人群簇拥在中心,此起彼伏的祝贺声浪般涌来。

“星晚姐,你比赛那段大提琴o简直绝了!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小杨挤到她身边,满脸毫不掩饰的崇拜。

“是啊,苏老师,您对民族打击乐和合成器音效的融合,真是给我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录音棚的工程师老赵端着酒杯,由衷地赞叹。

苏星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应着每一份涌来的善意,杯中的香槟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然而,她的神经却像被无形的手悄然绷紧的琴弦,敏锐地捕捉着周遭空气最细微的流动。当林宇端着香槟杯,带着他那张似乎永远温和无害、无懈可击的笑脸走近时,围绕在她身边的热烈气氛,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如同流畅乐章中一个突兀的休止符。

“恭喜啊,星晚。”林宇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真诚,恰好能让周围几桌竖着耳朵的人都听清。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苏星晚脸上,带着一种过分真挚的探究,仿佛要穿透她的笑容,看到某种真相。“这次比赛赢得太漂亮了!说实话,连我都没想到,你能把张老那关也这么顺利地过了。他可是出了名的眼光刁钻、要求严苛,尤其对我们这些年轻创作者,很少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近乎完美了。”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加深,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看来,你是真的很得他的‘赏识’啊。”

“赏识”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钩子。周围的谈笑声似乎又默契地低下去几分。几个原本在热烈讨论市场方案的同事,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总务科那个素来以消息灵通着称的“包打听”小李,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目光在苏星晚和林宇之间飞快地逡巡,带着隐秘的兴奋。

苏星晚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冰凉的杯壁沁入肌肤,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她迎向林宇的目光,脸上那层得体的微笑如同精心打磨的面具,纹丝未动,声音清晰而平静,如同山涧清泉:“张老师对音乐的要求确实严格,近乎苛刻。能通过他的评审,是因为我们整个团队在那部作品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每一个音符的选择,每一处编配的细节,都经历了无数次的打磨推敲。音乐本身,就是最好的答卷,它无法欺骗任何一双真正聆听的耳朵。”

林宇脸上的笑容同样纹丝未动,只是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更深沉了些,像幽潭探不到底。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仿佛完全认同:“那是自然。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嘛。来,敬你一杯,”他举起杯,香槟液面晃动着细碎的光,“希望‘新声代’项目在你带领下,也能同样‘惊艳’四座。”他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随即转身,如同游鱼般轻松地融入身后喧闹的人群。留下原地一片微妙的寂静,以及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带着酸腐气息的弦外之音,无声地弥漫开来。

聚餐的喧嚣如同退潮般渐渐散去。苏星晚独自一人走到餐厅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城市璀璨星河,流动的车灯如同大地脉络中奔涌的萤火。然而,这片壮丽的繁华夜景,却无法照亮她心头那片正在无声蔓延、不断扩大的冰冷阴霾。林宇那看似随意却字字诛心的话语,像一颗精心挑选的、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恶意涟漪,正在星辰公司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名利场池子里,悄然扩散,污染着每一寸空间。

方才去洗手间的短暂路程,隔间外刻意压低却清晰可辨的对话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她的脚踝,带来滑腻的窒息感:

“…听说了吗?张老以前带过的一个女学生,后来……”

“嘘!小声点!不过…难怪啊,这次评得这么顺,水到渠成似的……”

那模糊的、带着赤裸裸恶意揣测的只言片语,此刻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她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凉刺骨的玻璃上,试图汲取一点清醒。窗外是永不停歇的车流和永不熄灭的灯火,勾勒出一个巨大、喧嚣却冰冷入骨的世界。她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林宇那张带着虚伪笑意的脸,还有同事们那些闪烁不定、含义复杂的眼神。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混合着被污蔑的冰冷愤怒,从心底最幽暗的深处翻涌上来,几乎要将她刚刚获得的荣光彻底淹没。这用无数血汗换来的、刚刚开启的辉煌篇章,难道就要被这些阴暗角落里滋生蔓延的流言蜚语,涂抹上洗刷不掉的肮脏污迹?

谣言,如同被林宇这只无形之手刻意泼洒的浓稠墨汁,在星辰公司这潭表面平静的水中迅晕染、下沉、扩散。它不再满足于茶水间角落里的交头接耳,或是洗手间隔板后的窃窃私语。它变得堂而皇之,附着在日常工作的每一个缝隙里,弥漫在空气之中,成为一种粘稠而压抑的氛围,令人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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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晚抱着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机器温热余温和淡淡油墨味的编曲方案,走向公共办公区录音工程师老赵的工位,准备沟通几个关于低频混响和动态处理的细节。刚走到他隔断附近,就听见老赵那略带沙哑、明显带着不耐烦的嗓音正对着电话抱怨:“…哎呀,方案是漂亮,想法是挺花哨,前卫得很,可落地呢?实际操作起来有多麻烦她知道吗?…再说了,谁知道这想法真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资历?资历算个屁!现在这世道,讲究的是‘门路’,懂不懂?…行了行了,不说了,干活了!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老赵“啪”地挂断电话,带着余怒一抬头,正正撞上苏星晚平静无波、如同深潭般的目光。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像被按了暂停键,随即化作一丝掩饰不住的尴尬,猛地咳嗽一声,眼神仓惶地躲闪着,仿佛地上突然长出了金子,随手抓起桌上一份无关的项目预算表,胡乱地翻看起来,纸张出哗啦啦的噪音。

苏星晚什么也没说,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她将方案轻轻放在他堆满线材和调音台的桌面上,白皙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几处需要讨论的音轨标记上,语气是惯常的专业与冷静:“赵工,这几个低频段的混响时间和扩散参数,我觉得还需要再调整一下,跟民族打击乐的瞬态有点打架。另外,动态处理的阈值,第七小节这里过渡得有点硬。”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工位间的隔断。

老赵含糊地“嗯嗯”应着,眼神始终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她的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手指不自在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毫无节奏的鼓点,额角似乎有细微的汗珠渗出。

午餐时间的员工食堂,永远是人流和信息最密集的集散地,各种小道消息在这里如同细菌般快繁殖传播。苏星晚端着盛着简餐的餐盘,刚在一个靠窗、能望见楼下小花园的空位坐下,邻桌几个市场部打扮入时的女同事压低的议论声,便如同恼人的蚊蚋,断断续续却又异常清晰地飘了过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涂着艳丽酒红色指甲油、被大家称作“王姐”的女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份故作神秘反而让她的声音更具穿透力,“顾总监那个‘磐石’工作室的新项目,听说预算批得那叫一个痛快,一路绿灯,数额大得吓人!是不是因为……”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

“还用问?”旁边一个年轻些、妆容精致的女孩撇撇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枕边风’吹得好呗!不过话说回来,人家苏老师也确实有本事,能两头都‘哄’得这么好,让顾总监心甘情愿鞍前马后,连他自己工作室的核心项目都暂停了来给她保驾护航,啧啧,这‘牺牲’……”她刻意加重了“牺牲”二字,语气暧昧。

“牺牲?”王姐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鲜艳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你太天真了妹妹!这叫‘投资’!懂不懂?现在公司里谁看不出来她是陈总和张老眼里的头号红人?炙手可热!顾沉舟是什么人?精着呢!他这叫提前布局,放长线钓大鱼!现在这点投入,将来在‘新生代’项目里,指不定能捞回多少倍呢!”

她们自以为声音压得足够低,如同分享着某个惊天秘闻。然而,那些淬着毒的字眼——“枕边风”、“哄”、“牺牲”、“投资”——却像长了眼睛的毒针,精准无比地穿透嘈杂的人声,狠狠刺进苏星晚的耳膜,扎进她的心脏。她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餐盘里精致的糖醋排骨和翠绿的西兰花瞬间失去了所有味道,如同嚼蜡,甚至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她强迫自己挺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脊背,机械地、缓慢地咀嚼着食物,目光努力维持着平静,投向窗外。窗外那株在初冬寒风中摇曳、只剩零星枯叶的梧桐树,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救赎。然而,胸腔里那颗心,却像被一只冰冷油腻的大手紧紧攥住,又沉又涩,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屈辱的钝痛。这些恶毒的揣测,不仅将她对音乐那份近乎虔诚的赤诚玷污得面目全非,更将她与顾沉舟之间纯粹真挚的感情,扭曲成一场充满算计、令人作呕的利益交换。这份肮脏的涂抹,让她感到窒息,仿佛被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污浊泥潭。

终于熬到下班时分。电梯口挤满了归心似箭的人群。苏星晚缩在轿厢最角落的阴影里,努力将自己单薄的身体隐藏在人群之后。冰冷的金属厢壁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寒意。数字一层层跳动下降,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人群散的疲惫气息和下班前特有的躁动不安。前方两个背对着她、身材高大的男同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或者根本不在意,自顾自地聊着天,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哎,最新消息!听技术部老刘他们组传出来的,绝对可靠!”其中一个压着嗓子,却掩不住话语里的猎奇兴奋,“说顾沉舟,动用了他在核心数据库的特殊权限!偷偷调取了比赛期间所有评委的内部邮件往来记录!啧啧,这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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