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追踪线索至一座普通商业园区,现目标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电脑屏幕诡异闪烁。警报骤响,持枪黑衣人蜂拥而至将他包围。另一边,苏星晚以投资人身份潜入神秘音乐聚会,却被当场识破身份。她被带往庄园地下室,面具人冷笑宣告:“你们的行动,今天终结。”两人各自陷入绝境,黑暗势力的陷阱正缓缓收拢……
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城郊那片灯火寥落的商业园区之上。远处都市核心的光污染将天际染成一片病态的橘红,更衬得此处像是被遗忘的角落。空气里悬浮着一种工业区特有的气味,铁锈混合着冷却塔排出的淡淡水腥气,粘滞而冰冷,吸进肺里,带着一种陈旧金属的涩感。
顾沉舟的身影融入一栋写字楼侧面狭窄的阴影里,几乎与墙根滋生的苔藓融为一体。他微微侧头,视线锐利如鹰隼,穿透黑暗,精准捕捉到高处外墙转角处那个缓慢转动的球型监控摄像头。红光在镜头边缘一闪而灭,如同深海怪物的独眼悄然闭合。他屏住呼吸,心跳沉稳得如同磐石。就在摄像头旋转到极限角度,即将回扫的瞬间,他动了。没有助跑,仅仅是足尖在粗糙的墙面借力一点,身体便轻捷地向上拔起,双手精准地搭上二楼消防通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边缘。金属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战术手套传来,带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双臂肌肉贲张,一个利落的引体向上,身体如一片羽毛般无声翻越,稳稳落在狭窄的金属平台上。栅栏门上的旧锁早已形同虚设,只轻轻一推,便出轻微而刺耳的“吱呀”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像是沉睡巨兽喉咙深处的一声低呓。他侧身闪入,立刻反手将门在身后虚掩,隔绝了外面沉滞的空气,也隔绝了身后那片被遗忘的、弥漫着铁锈与死水的夜色。
门内,是更深的黑暗和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应急灯幽绿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楼梯井向上延伸的轮廓,像通往未知深渊的阶梯。空气不再流动,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灰尘、陈年纸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电子元件待机时散的微弱臭氧味。顾沉舟侧耳倾听,只有自己血液在耳鼓里奔流的细微轰鸣。他像一道贴着墙壁滑动的影子,拾级而上。脚下陈旧的楼梯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每一步落下都需极度控制力道,即便如此,细微的尘埃颗粒仍被惊扰,在幽绿的光线下无声升腾、飘散,如同无数微小的幽灵在起舞。他的呼吸放得极轻、极缓,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汲取这死寂空间里稀薄的氧气,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精神触角向四周的黑暗无限延展,捕捉着哪怕最微弱的异响。墙壁冰冷粗糙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成为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唯一的真实支点。
目标在五楼。数字“”的金属标牌在绿光下反射出一点暗淡的光泽,如同墓碑上的铭文。这一层的空气似乎更加滞重,连那若有若无的臭氧味也浓了几分,带着一种微弱的、类似高压电流通过绝缘层时产生的焦糊气息。走廊深不见底,两侧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如同沉默的墓碑。只有尽头那扇厚重的木门,微微裂开一道缝隙,门缝里泄露出的并非明亮的灯光,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不断变幻的幽蓝色。那光芒如同活物,在门缝边缘无声地流淌、明灭,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诱惑,像深海中某种未知生物出的求偶信号。
顾沉舟的手心微微沁出一点汗意,又被战术手套迅吸收,留下一点黏腻的冰凉。他无声地移动到门侧,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那粗糙感透过衣料摩擦着皮肤。侧耳,门内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高频电流通过线圈时产生的“滋滋”声,若有若无,仿佛幻觉,又如同某种活物在黑暗深处缓慢磨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滞重浑浊的空气沉入肺腑,非但没有带来清醒,反而让紧绷的神经更加锐利,像被无形的细弦勒紧。他伸出左手,掌心抵住冰凉厚重的木门,感受着木质纹理下细微的震动——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只有那令人不安的“滋滋”声。右手则悄然探向腰后,握住了那柄熟悉的、沉甸甸的配枪握把,冰冷的金属质感瞬间传递过来,带来一丝残酷的镇定。猛地力!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出“吱嘎”一声悠长而干涩的呻吟,打破了死寂,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门内景象瞬间涌入眼帘。
空荡。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中央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宽大的黑色金属办公桌。桌子后面没有椅子。四壁皆是惨白的墙,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连一张多余的纸片也看不到,干净得如同手术室,又或是停尸间。唯一的光源,就是桌面上那台处于待机状态的宽屏电脑显示器。屏幕是深邃的黑色,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只有屏幕正中央,一个由无数细小的、不断跳动的幽蓝色光点构成的复杂螺旋图案,正以某种诡异而恒定的节奏缓慢旋转、收缩、再膨胀。那变幻不定的幽蓝光芒正是从这螺旋中心散出来,映照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和上方一小片惨白的天花板,将整个空间涂抹上一种非人间的、冰冷的色彩。那细微的“滋滋”声,正是从这台显示器内部传来,像无数细小的电子昆虫在啃噬着电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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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顾沉舟高度戒备的神经。他一步跨入室内,身体重心下沉,目光如电般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天花板通风口、窗帘紧闭的落地窗、门后阴影……一切正常,正常得诡异。然而,太晚了。那幽蓝螺旋仿佛感知到了他的踏入,图案猛地一缩,如同瞳孔骤然聚焦,紧接着疯狂地向外扩张、旋转!几乎同时,一种极其尖锐、高频、仿佛能直接撕裂大脑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爆!这声音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从墙壁、天花板、甚至脚下的地板里同时轰鸣而出,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贯穿耳膜,直刺脑髓!
“呜——呜——呜——!!!”
声音的洪流席卷了一切。顾沉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狂跳,耳鼓剧痛,视野里的幽蓝螺旋瞬间被这刺耳的声浪扭曲、模糊,拉伸出怪诞的光痕。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他猛地转身,想退向门口——那是唯一的生路!
然而,那扇被他推开的厚重木门,在他转头的刹那,竟无声无息地、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度,猛地向内合拢!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门后猛地一拉。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沉重的实木门板狠狠撞入门框,严丝合缝!巨大的关门声甚至短暂压过了那刺耳的警报。门框边缘,一道极其细微的红色光线迅扫过门缝,随即熄灭——电子锁死!
冰冷的绝望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顾沉舟的心脏。他被彻底困在了这个散着幽蓝光芒的死亡囚笼里。警报声如同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那厚重的实木成了此刻唯一能提供一点安全感的屏障,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渗入。右手紧握的枪口迅抬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刺耳的声浪和闪烁的幽蓝光线中,死死锁住房间内唯一可能的入口——那扇厚重的木门。汗水从额角滑落,滴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
门外,死寂被彻底打破。
沉重的、密集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从走廊深处滚滚而来,敲打着楼板,也狠狠砸在顾沉舟紧绷的心弦上。那声音迅逼近,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整齐和冷酷的压迫感,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咫尺之处。他甚至能听到门外粗重的呼吸声,闻到皮革和枪油混合的冰冷气味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渗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那撕裂耳膜的警报和门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地狱的序曲。
下一秒!
“哐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厚重的木门连同门框周围的墙体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簌簌落下灰尘!外面的人在用沉重的钝器,或许是破门槌,疯狂地撞击!每一次撞击都势大力沉,如同巨锤砸在顾沉舟紧贴门板的后背上,震得他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门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接墙壁的合页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他能感觉到门板在撞击点向内凹陷,木纤维断裂的细微声响清晰可闻。
“砰!砰!砰!”
撞击声如同战鼓,一下比一下猛烈,一下比一下急促!木屑飞溅,门板上开始出现龟裂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迅蔓延!巨大的力量透过门板传来,顾沉舟咬紧牙关,全身肌肉贲张,双脚死死蹬住地面,鞋底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摩擦出细微的声响,身体如同楔子般顶在门后,与那狂暴的撞击力量进行着最原始的角力!每一次撞击,都像是重锤砸在他的脊柱上,喉头涌起腥甜的铁锈味。汗水瞬间浸透了内衬的衣物,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砰——哗啦!!!”
伴随着最后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和木料彻底爆裂的哀鸣,门板中央被硬生生砸开一个巨大的破洞!碎裂的木板如同锋利的暗器向内飞溅!一只包裹在黑色战术手套里的大手猛地从破洞中伸了进来,粗暴地拨开尖锐的木茬,目标明确地抓向门内侧的电子锁面板!那只手动作迅捷,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冷酷。
顾沉舟眼中厉芒爆闪!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解锁按钮的瞬间,他动了!蓄势已久的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全身的力量和顶门积蓄的反弹力道,狠狠向上踹去!坚硬的军靴鞋底精准无比地踹在那只手腕上!角度刁钻,力量瞬间爆!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依然清晰可辨!那声音短促、干脆,带着一种摧毁性的决绝。
“呃啊——!”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短促惨嚎,那只手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了回去,手腕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软软垂下,像折断的枯枝。
然而,破洞已经存在。门外短暂的混乱被更深的暴怒取代。透过破洞,顾沉舟看到了更多双冷酷的眼睛,更多黑洞洞的枪口!它们瞬间抬起,隔着破碎的门洞,指向门内!那些眼睛在幽蓝光芒和警报灯闪烁的红光映照下,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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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一个嘶哑冷酷的声音在门外咆哮,如同砂纸摩擦金属。
没有一丝犹豫!刺目的枪口焰如同地狱之花,在门洞的黑暗中骤然绽放!震耳欲聋的枪声彻底盖过了警报!子弹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死亡呼啸,疯狂地穿透破洞,射入室内!灼热的弹流瞬间将门洞附近的空气加热,硝烟味浓烈得呛人。
“噗噗噗噗噗——!”
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入!灼热的弹头狠狠钻进门板,打得木屑横飞,如同下了一场木质的冰雹!更有不少穿透力极强的子弹直接打在顾沉舟身后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爆开一团团白色的粉尘和碎石!整个狭小的空间瞬间被硝烟、尘土和致命的金属风暴填满!视野变得模糊,呼吸变得困难,只有子弹撞击的巨响和死亡的尖啸在耳膜上轰鸣。
顾沉舟在对方抬枪的瞬间,身体已经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本能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右侧扑倒,身体蜷缩,如同一颗被用力掷出的石块,狠狠撞向那张沉重的黑色金属办公桌!桌面上的显示器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猛地一跳,那诡异的幽蓝螺旋图案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室内光线骤然一暗,只剩下警报灯旋转投射出的、令人晕眩的红色光斑在硝烟中疯狂扫动,如同恶魔窥视的眼睛。
子弹追着他的身影,噗噗噗地打在他刚刚离开的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弹孔,弹头嵌入水泥,激起细小的碎石。他蜷缩在厚重的金属桌后,冰冷的桌面成了暂时的屏障,那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透过衣物传来。子弹撞击在金属桌面上,出沉闷如重锤敲击铁砧般的“铛铛”巨响,震得桌面嗡嗡颤抖,传递到他紧贴桌面的手臂和肩胛骨上,带来阵阵酸麻,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牙关紧咬一分。
硝烟刺鼻,警报嘶鸣,子弹撞击金属的巨响连绵不绝。顾沉舟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垒,每一次沉重的“铛铛”声都像是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末梢上。他深吸一口混杂着硝烟与粉尘的灼热空气,喉咙被刺激得痒,右手握枪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白,左手则悄然摸向战术腰带上一个冰冷的圆柱体——那是最后的反击手段,一枚震撼弹。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汗湿的掌心带来一丝清醒。
金属桌在弹雨的洗礼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桌面边缘甚至开始微微卷曲变形,留下一个个丑陋的凹坑。门外的射击短暂地停歇了一瞬,显然对方在更换弹匣或调整战术。就是现在!
顾沉舟猛地从桌后探身,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的配枪朝着门洞处火光闪现的位置连续射!“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响划破短暂的沉寂!子弹精准地穿过破洞,门外传来一声闷哼和身体倒地的沉重声响,像一袋沙土砸在地上。
然而这反击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激起了更狂暴的反应!
“手雷!扔进去!”那个嘶哑冷酷的声音再次咆哮,带着一种疯狂的决绝!声音里充满了被挑衅后的暴怒。
顾沉舟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圆柱体,尾部嘶嘶冒着白烟,被人从破开的门洞外奋力投掷进来!那玩意儿划出一道死亡的抛物线,翻滚着,落点赫然就在他藏身的金属办公桌前方不到两米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白烟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嘶嘶作响的白烟,翻滚的黑色圆柱体,警报灯疯狂扫过的红光……这一切在顾沉舟眼中变成了慢动作。巨大的死亡阴影如同实质,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没有思考的余地,只有刻入骨髓的求生本能驱动着身体!
他猛地从桌后弹起!不是后退,而是向前!朝着那扇被砸得稀烂、此刻却成了唯一生路的木门方向!身体压到最低,如同扑向猎物的猎豹,双腿爆出全部的力量!同时,左手紧握的那个冰冷的圆柱体——震撼弹——保险栓已被他用拇指干脆利落地弹开!他用尽全身力气,手臂划出一道短促有力的弧线,朝着手雷飞来的方向——那破开的门洞,狠狠回掷过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