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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激战正酣与危机交织(第1页)

山路扭曲如蛇,隐没在愈浓重的墨色里。引擎低吼撕破了山林的死寂,苏星晚带领的小分队装甲车碾过崎岖,车灯像两把不稳的刀子,在黑暗中艰难地劈开前路。空气凝滞,吸进肺里带着铁锈和腐烂枝叶的混合气味,沉甸甸压在胸口。几声夜枭的锐叫毫无征兆地刺破黑暗,声音拖得又长又冷,仿佛某种不祥的谶语,在幽深的山谷间反复回荡,激起一层层无形的寒栗。

“太静了……”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士兵阿哲低声咕哝,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枪管冰冷的金属,指关节微微白。这过分的死寂像一张无形而粘稠的蛛网,裹缠着疾驰的车辆。车窗外,那些被车灯短暂掠过的扭曲树影,仿佛蛰伏着无数窥伺的眼睛。

苏星晚没有回应,她的目光鹰隼般穿透挡风玻璃,扫视着道路两侧黑魆魆的山林。多年的战场直觉在她神经末梢疯狂跳动,敲打着无声的警钟。这份不寻常的寂静,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前,刻意铺就的绒毯。她的手稳稳搭在冰冷的突击步枪上,枪身坚实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依靠。指尖下,金属的冰凉渗入皮肤,让她保持住绝对的清醒。

毫无征兆!

道路两侧的密林深处,猛地炸开一片刺目的猩红!无数道火舌撕裂黑暗,喷吐出致命的流光。子弹带着凄厉的尖啸,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狠狠凿击在装甲车厚重的钢板上,出令人牙酸的密集爆响,叮当乱溅的火星在夜色里狂舞。车体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撕碎。

“敌袭!隐蔽!”苏星晚的厉喝瞬间压过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入混乱。训练有素的队员们反应快如闪电,车门猛地被踹开,几道身影如同猎豹扑食,迅捷无比地翻滚而出,各自扑向最近可供藏身的岩石和粗壮树干之后。子弹紧追着他们的脚步,噗噗噗地钻入泥土,溅起混着硝烟味的碎屑,打在脸上生疼。

苏星晚背靠着一块冰冷粗粝的岩石,灼热的弹头不断啃噬着她藏身处的边缘,碎石粉末簌簌落下。她微微侧头,从岩石缝隙间极快地向外扫视。火光映照下,伏兵的身影在林木间若隐若现,火力的分布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扇形口袋——敌人胃口不小,想把他们这队人彻底包在里面,一口吞掉!

绝不能坐以待毙。通讯耳麦紧贴着她的下颌线,冰冷的塑料外壳传递着她冷静到极致的声音:“一组左翼迂回,火力吸引!二组跟我,右翼突围!撕开它!”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一组收到!”耳麦里传来压抑而坚定的回应。左侧立刻响起更为猛烈的还击声,突击步枪的怒吼和轻机枪的咆哮交织成一片,子弹泼水般射向敌阵,瞬间将大部分猩红的火舌吸引过去。左翼的枪声骤然密集,如同沸腾的油锅,硬生生扯开了敌人编织的火网一角。

“就是现在!二组,跟我上!”苏星晚眼中厉芒一闪,猛地从掩体后跃起,身体压得极低,如同一道贴地疾掠的黑色闪电,直扑右侧相对薄弱的火力点。身后的二组队员紧随其后,爆出震天的怒吼,如同数头被逼入绝境的猛虎,挟着决死的气势狠狠撞向敌人的防线。

枪火在两股力量之间疯狂对撞。苏星晚手中的突击步枪急促点射,每一次短促的震动都精准地带起一蓬血雾。一个敌人刚从树后探出半个身子,头盔下的眼睛还带着惊愕,眉心便已绽放出一点猩红,身体重重向后栽倒。滚烫的弹壳不断抛落,叮叮当当地砸在脚下的石头上。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哼在苏星晚侧后方响起。她心头猛地一沉,眼角余光扫去,只见队员大刘身体一个趔趄,右腿膝盖下方瞬间被鲜血浸透,染红了迷彩裤,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跪倒在地。尘土被砸得飞扬起来。

“大刘!”旁边一名队员下意识要去搀扶。

“别管老子!”大刘的脸因剧痛而扭曲,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着尘土滚落。他嘶吼着,声音像砂纸摩擦般沙哑刺耳,带着孤狼濒死的狠绝,“冲过去!给老子撕开这狗娘养的防线!”他挣扎着单膝跪稳,抬起手中的枪,朝着敌人可能露头的方向疯狂扫射,用火力掩护队友前进的道路。子弹打在他身边的泥土里,溅起的碎屑扑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那嘶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苏星晚心上。没有时间犹豫,没有余地悲伤。她猛地扭回头,眼中最后一丝柔软被彻底烧尽,只剩下冰冷的、焚毁一切的烈焰。她手中的枪口喷射出更加狂暴的火舌,每一次点射都带着刻骨的恨意。“杀过去!”她的声音穿透枪炮的轰鸣,如同钢铁摩擦。二组队员的血性被彻底点燃,攻势陡然变得更加凶狠暴烈。刺刀见红,近身搏杀,怒吼与惨叫混杂在一起,粘稠的血腥味在硝烟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终于,凭借着一组悍不畏死的火力吸引和二组以命搏命的决死冲锋,右侧那道看似坚固的防线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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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快撤!”苏星晚厉声高喊,掩护着殿后的队员迅脱离接触,冲出了那片死亡扇形区。身后,敌人气急败坏的射击声依旧猛烈,但子弹大多徒劳地追射在林木和岩石上。

暂时脱离火网,喘息未定,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猛地钻进苏星晚的鼻腔。她霍然回头,心脏骤然沉落谷底——刚才作为临时指挥点的那块岩石旁,背负着沉重通讯设备的通讯兵阿哲,正呆滞地望着脚下。那个维系着他们与基地、与整个行动神经中枢的通讯终端箱,此刻正冒着浓密的黑烟,箱体侧面一个狰狞的弹孔清晰可见,边缘的金属扭曲翻卷,露出里面焦黑炸裂的线路板。几缕残烟挣扎着升起,随即在冰冷的夜风中彻底消散。最后一点微弱的指示灯,熄灭了。

阿哲的脸色在车灯余光下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徒劳地拍打着那滚烫冒烟的箱子,手指被烫得通红也毫无所觉。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淹没了刚刚突围成功的众人。通讯,彻底断绝了。他们成了漂浮在黑暗怒海中的孤舟,不知风暴中心,亦不知归途。

与此同时,山谷深处,战斗已化为吞噬生命的熔炉。

能量节点所在的洼地,此刻如同地狱的入口。神秘组织依托着节点外围临时构筑的环形工事,泼洒出几乎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轻重机枪交叉扫射,形成一片片跳跃的、收割生命的火镰;单兵火箭筒拖着耀眼的尾焰,尖啸着砸在突击队员冲锋的路径上,每一次爆炸都掀起混杂着泥土、碎石和血肉的恐怖喷泉。节点核心处那层半透明的能量护盾,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下,表面流淌着病态而刺目的幽蓝色光晕,像一个巨大而邪恶的心脏在搏动,将守护者的面容映照得狰狞如鬼。

“三班!压上去!火力掩护!”突击队队长陈锋的嗓子早已吼得嘶哑破裂,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背靠着一块被子弹啃噬得坑坑洼洼的岩石,滚烫的枪管灼烤着他的掌心皮肤,出细微的焦糊味。头盔下,汗水混着血水糊住了他的眼角,每一次眨眼都带来沙砾摩擦般的刺痛。他眼睁睁看着又一名年轻的战士在冲锋跃起时,被侧面射来的机枪子弹拦腰撕开,身体断成两截,内脏和鲜血喷洒在焦黑的土地上。那战士甚至没来得及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只有半截躯体在神经反射下剧烈地抽搐着,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

“队长!这样硬冲不行!兄弟们填光了也摸不到边啊!”满脸硝烟和血污的爆破手老雷匍匐着爬到陈锋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吞噬生命的死亡地带。洼地里,突击队员们被死死压制在几处低矮的洼地和岩石后面,每一次试图抬头观察或尝试移动,都会招来一阵更加狂暴的弹雨压制。伤亡数字在冰冷的通讯报告里不断攀升,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钢针扎在陈锋的心上。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着洼地里每一个还活着的人,越收越紧。

就在陈锋双眼赤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下令起最后一次自杀式冲锋的瞬间,他紧贴耳廓的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像一道刺破厚重乌云的冰凌闪电。

“鹰巢呼叫磐石。密码已破解,干扰设备即将启动。倒计时,十、九……”

是顾沉舟!陈锋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望向能量节点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那个声音,是沉舟!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钉在洼地中心那层流动着幽蓝光晕的能量护盾上!

“……三、二、一!启动!”

顾沉舟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整个山谷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紧接着,一声极其沉闷、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隐隐滚过。远处神秘组织占据的高地上,那几台如同巨兽蛰伏的气象改造设备,其周身疯狂闪烁流转的刺目指示灯,骤然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猛地一暗!随即,所有灯光彻底熄灭,庞大的机身出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和能量过载的嘶嘶声,最后归于一片死寂,如同几座冰冷的墓碑。

山谷中那层覆盖着能量节点的幽蓝色护盾,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剧烈地、不规则地明灭闪烁起来。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阵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电流嗡鸣。那层护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迅衰减、稀薄,原本凝实的光晕变得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溃散!

“护盾削弱了!冲!给老子冲进去!成败在此一举!”陈锋的嘶吼瞬间炸响,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这声音点燃了所有突击队员眼中濒死的灰烬,爆出最后的、焚尽一切的烈焰!

“杀——!”

积蓄已久的、混合着恐惧、愤怒和最后希望的血性,在护盾剧烈波动的瞬间轰然爆!所有还能站立的突击队员,如同被拉满到极限后骤然松开的弓弦,化作一支支离弦的夺命利箭,从各自藏身的掩体后跃出,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核心的能量节点!吼声震天动地,汇聚成一股决死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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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们!开火!全力开火!!”神秘组织的指挥官在工事后出变了调的尖嚎。敌人也彻底疯狂了,他们显然意识到守护的核心即将失守。所有的枪口喷吐出更加炽烈的火焰,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而下,交织成一片几乎没有缝隙的火力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在冲锋的人群中猛烈炸开,灼热的气浪和锋利的破片疯狂撕扯着血肉之躯。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队员被机枪子弹迎面击中,防弹插板瞬间碎裂,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身体带得倒飞出去,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在身后拉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旁边另一名队员被火箭弹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翻,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他竟挣扎着用仅剩的左手撑起身体,拖着残躯,一边嘶吼着一边用牙齿咬开手雷的拉环,用尽最后的力气甩向敌人的工事。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轰然炸响,掀翻了两个正在疯狂射击的敌人。

硝烟、尘土、血腥味、皮肉烧焦的恶臭……各种令人窒息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浓得化不开。洼地彻底变成了沸腾的血肉磨坊。突击队员们踏着战友温热的尸体和残肢,踩着被鲜血浸透、泥泞不堪的土地,顶着泼天弹雨,悍不畏死地向前、再向前!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刀锋之上。

终于,几名身手最为矫健的队员,凭借同伴用生命撕开的短暂空隙,如同血染的尖刀,狠狠楔入了核心区!他们翻滚着、跳跃着,躲开致命的交叉火力,扑到了能量节点那巨大的、散着不稳定能量嗡鸣的金属基座之下。基座表面刻满了无法理解的复杂纹路,幽蓝的微光在其间流淌。

然而,狂喜尚未升起,便被眼前的景象冻结——基座的核心部位,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区域,被一层厚重无比、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合金防护罩牢牢覆盖着。罩体表面光滑如镜,找不到任何锁孔或接口,只在中心位置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凹槽,形状奇特,如同某种生物的眼睛。

“该死!还有防护罩!”冲在最前面的爆破手老雷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基座上,出沉闷的响声。他快检查着防护罩边缘,手指急切地摸索着,“找不到任何物理锁!是生物识别或者能量锁!需要专门的解码器或者权限!”

时间!时间如同攥在死神手中的沙漏,每一粒沙落下都出刺耳的摩擦声。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积聚起厚重的、翻滚如墨汁的乌云。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不再是隐隐的闷响,而是如同巨大的战鼓在云层深处滚动,一声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惨白的电光不时撕裂厚重的云幕,瞬间照亮下方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的战场,更添几分末日般的狰狞。

“快想办法!风暴马上到了!”陈锋在后方掩体里,透过望远镜看到那坚固的防护罩,心再次沉入深渊,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因极度的焦虑而扭曲。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能量节点附近更加疯狂的射击声和队员们急促而绝望的喘息。风暴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闸刀,冰冷地落下。

崎岖山路在身后延伸,如同一条死去的巨蟒。苏星晚小队舍弃了瘫痪的装甲车,背负着伤员和损坏的装备,沉默地在黑暗中跋涉。每一步都踏在碎石和腐叶上,出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身后那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区域,浓重的硝烟味仿佛凝固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死死缠绕着他们。失去通讯的茫然和风暴将至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大刘的伤势比预想的更重。每一次挪动,即使有战友的搀扶,膝盖处传来的剧痛都让他眼前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粗糙的绷带早已被不断渗出的鲜血浸透,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肉上。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死死压抑着不出痛苦的呻吟,只有额角滚落的汗珠和扭曲的面容暴露着极致的痛楚。

“撑住,大刘!”架着他一条胳膊的队员柱子低声道,声音干涩,“找到稳定剂,我们就有办法!”

大刘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脑中闪过出前妻子苍白的脸和女儿懵懂的眼睛,她们还在基地的医疗区等着……这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他濒临崩溃的意志深处,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支撑力。

苏星晚走在队伍最前方,目光锐利如刀,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和手中那张在微弱战术手电光下显得模糊不清的纸质地图。地图边缘已被她的汗水浸得软。地图显示,翻过前方一道陡峭的山梁,应该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地质勘探哨所。那是他们计划中前往储备点前最后一个可能的临时落脚点。

“加快度!抢在山雨前赶到哨所!”苏星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天空中的闷雷声越来越密集,云层翻滚得如同煮沸的沥青。空气中弥漫的湿冷水汽越来越重,预示着倾盆暴雨随时可能兜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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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地翻过那道山梁时,一座依山而建、几乎被藤蔓和荒草完全吞噬的低矮建筑轮廓,终于在电闪雷鸣的短暂光亮中显现出来。哨所孤零零地矗立在半山腰一片相对平坦的凹地上,墙体斑驳,窗户大多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像一只只失明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这群不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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