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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危机暂解与余波暗涌（第4页）

时间在滴答作响的仪器声中缓慢流淌。休息区，疲惫不堪的队员们抓紧时间吞咽着食物和水，处理伤口。雷子用绷带草草缠住手臂上一道较深的划口，大刘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小江则抱着水壶，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苏星晚吃完了能量棒，冰凉的清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她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的脖颈，目光扫过休息区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内部监控显示屏。屏幕被分割成数十个小格，显示着基地各处通道、闸门、外围哨卡的情况。大部分画面都显示着风暴过境后的狼藉——通道内散落的杂物，被狂风吹歪的指示牌，外围哨卡被碎石和断裂树枝覆盖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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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的目光猛地一凝！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

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里，显示的是基地东南角外围，一处相对隐蔽、靠近废弃冷却塔的监控探头视野。画面因风暴影响而有些模糊，布满了雪花噪点，但依旧能勉强看清——在冷却塔巨大阴影边缘的、一堆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金属废料后面，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反光闪动了一下！

那不是自然光！更像是某种光学镜片在特定角度下的微弱反光！

苏星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坐直身体，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捏扁了手中的空水壶！她死死盯着那个画面，眼睛一眨不眨，调动起全部的目力，试图穿透那碍眼的噪点。

一秒……两秒……

那堆扭曲的金属废料在风中微微晃动。就在一个短暂的间隙，一个极其模糊、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轮廓，极其短暂地从废料堆后探出了小半个头部！动作快如鬼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画面模糊不堪，但苏星晚凭借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无比确信——那绝对是一个人！一个穿着深灰色或土黄色伪装服、与环境色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对方似乎也在利用某种设备观察着基地！

“顾沉舟！”苏星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冰冷和急迫，瞬间打破了休息区压抑的平静。她猛地站起身，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痛，让她眉头微蹙，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直直射向主控台的方向。

顾沉舟闻声立刻转头，看到苏星晚异常凝重的脸色和她指向监控屏的手指。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顺着苏星晚所指，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布满雪花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冷却塔阴影下的废料堆在风中微微晃动，一片死寂。似乎刚才那惊鸿一瞥只是错觉。

顾沉舟的眼神却骤然变得比西伯利亚的冻土还要冷硬。他没有说话，直接伸出手，在监控控制台上快操作，将那个探头的画面放大到极限，同时调出该区域过去三分钟的动态捕捉记录回放。

画面被放大后更加模糊，噪点如同密集的虫群。然而，在动态捕捉的回放中，一个极其微弱的、代表热源的橘红色小点，如同幽灵般极其短暂地在废料堆后闪动了一下，随即又彻底消失！位置、时间点，与苏星晚刚才看到轮廓闪现的瞬间完全吻合！

“东南废弃冷却塔区域，现不明热源信号！动态捕捉记录确认！高度疑似潜伏观察哨！”顾沉舟冰冷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清晰地通过指挥频道传遍整个基地防御系统，“外围防御单元注意！目标区域，冷却塔东南方向废料堆！启动高敏震动及红外扫描！无人机侦察组，立刻升空！目标区域进行静默抵近侦察！我要知道是老鼠，还是……夜枭的爪子伸过来了！”

命令如同冰水浇下，瞬间驱散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劫后余生的虚幻暖意。休息区里，雷子猛地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大刘握紧了放在腿边的步枪，小江脸上刚刚恢复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尽。老周和技术员们也从短暂的放松中悚然惊醒，不安地看向主控台方向。

无形的压力，比刚才风暴的咆哮更加沉重地碾压下来。基地厚重的合金墙壁之外，那被强行驱散的灭世风暴的余威尚未散尽，新的、来自黑暗深处的窥探与威胁，已然无声无息地贴到了咽喉之上。

指挥室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带着一种沉闷而压抑的仪式感。顾沉舟率先踏入，脚步沉稳，却在地面敲击出凝重的回响。他径直走向中央巨大的弧形战术指挥台，身后跟着苏星晚、雷子、老周、秦岚，以及几位关键的战斗单位指挥官和情报分析主管。每个人的脸上都残留着激战后的疲惫与风霜，但眼神却无一例外地锐利而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指挥室内的光线被刻意调暗，只有巨大的主屏幕和周围环绕的数十个副屏幕散着幽幽的冷光，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轮廓分明，如同刀削斧凿。空气冰冷，弥漫着消毒水、臭氧和金属特有的冷冽气息，沉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汇报情况。”顾沉舟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切入核心。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情报主管身上。

情报主管，一个面容精瘦、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代号“隼”，立刻上前一步，语飞快而清晰：“无人机侦察组传回最终确认。冷却塔区域现两个潜伏观察点，装备有高倍率光学观测仪和短距离加密信号射器。对方反侦察能力极强，在无人机抵近前已撤离，现场仅遗留少量伪装物碎片和……这个。”他拿起一个密封的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一枚约两指宽、造型奇特的金属徽章碎片。徽章底色幽暗，边缘断裂处可见精密的蚀刻纹路，中心残留着半个清晰的图案——一只向下俯冲、利爪狰狞的抽象猛禽剪影，风格冷峻而充满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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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的‘猎爪’徽章碎片。”苏星晚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刻骨的寒意，“是他们的精锐侦察渗透小队‘灰雀’的标记。”她曾无数次在惨烈的战场上见过佩戴完整徽章的敌人尸体，这个标记代表着精准的情报刺探和冷酷的定点清除。

“灰雀……”雷子低声重复，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和忌惮。

“确认无疑。”隼点点头，将证物袋放下，“结合撤离时遗留的加密信号残留特征分析，基本可以断定是‘夜枭’的触角。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风暴的干扰和混乱给了他们靠近的机会。目的不明，但可以肯定，绝非善意窥探。”

顾沉舟的目光转向研究主管秦岚：“秦博士，病毒样本分析结果？”

秦岚上前，她的脸色在屏幕冷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她快操作手中的数据板，将一份复杂的基因图谱和对比数据投射到中央主屏幕上。

“这是风暴过境后，我们利用苏队长带回的稳定剂，对最新捕获的病毒样本进行的深度分析结果。”秦岚的声音带着研究者的严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与风暴前的高活性原始样本相比，病毒基因链的自我复制率下降了，外壳蛋白的稳定性显着提升，其神经侵蚀毒素的浓度也降低了约。这证明稳定剂和气象干扰设备射的特定电磁脉冲，确实对病毒活性产生了显着的联合抑制作用！”

指挥室内响起几声压抑的、如释重负的轻叹。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但是，”秦岚的转折词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悬起，她的手指指向图谱上几个被高亮标出的、细微的螺旋结构异常点，“我们在多个样本的基因序列中，都现了这些……‘异变节点’。它们并非自然突变，结构异常稳定且具有……某种规律性。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是‘夜枭’组织预设的后门程序被激活了！”

“后门程序？”顾沉舟的眉头瞬间锁死，眼神锐利如刀。

“是的。”秦岚深吸一口气，“就像电脑病毒里的逻辑炸弹。当主体病毒受到强力压制或特定外部刺激（比如我们这次使用的强电磁脉冲）时，这些预设的‘开关’就会被触。根据现有数据模型推演……”她调出另一组复杂而令人心悸的动态预测模型，“……这些异变节点极有可能赋予病毒在极端压力环境下（例如特定频率的次声波、高强度伽马射线辐射，甚至……更强的定向电磁冲击）产生不可预测、爆式变异的能力！变异方向……无法预测！可能是更强的传染性、更快的致死率、或者对现有抑制剂产生抗性……”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这残酷的“后门”蒙上了浓重的、充满未知恐怖的阴影。这所谓的抑制成功，竟可能只是引爆了更大灾难的导火索！

“也就是说，”苏星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冰冷的寒意，“我们这次拼尽全力阻止了风暴带来的直接扩散，却可能亲手……激活了病毒更可怕的进化开关？而‘夜枭’的人在外面窥视，很可能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等待我们帮他们‘启动’这个开关？”

她的推断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指挥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

“可能性极高。”顾沉舟的声音响起，沉静得可怕，如同冻结万年的玄冰。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冰冷的战术台上，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凝重、震惊、甚至带着一丝茫然的面孔。

主屏幕上，那枚断裂的猎爪徽章碎片与病毒基因链上闪烁的、代表异变节点的猩红光点，并排投射着，如同魔鬼无声的狞笑。窗外，风暴远去的天空并非晴朗，厚重的铅灰色阴云依旧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基地上方，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风暴的余威在荒原上呜咽着远去，卷起漫天黄沙，将天与地的界限涂抹得一片混沌。基地厚重的合金闸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出沉闷如叹息般的“哐当”声，将外面那劫后世界的荒凉与尚未散尽的毁灭气息彻底隔绝。

顾沉舟独自一人，立于顶层了望哨狭窄的观察窗前。强化玻璃上还残留着几道被碎石或冰雹撞击留下的、蛛网般的细微裂痕，如同刻在基地身上的新鲜伤疤。他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胸前那枚冰凉光滑的金属军牌——这是战友牺牲前最后塞进他手里的遗物，棱角早已被岁月和无数次无意识的摩挲磨得圆润。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是唯一能压下心头那翻江倒海般沉重的东西。

窗外，视野所及之处，尽是疮痍。被狂风连根拔起的巨大枯树，如同被巨人随意丢弃的残破火柴棍，横七竖八地倒伏在龟裂的大地上。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架、断裂的混凝土块、被撕扯成碎片的伪装网……散落得到处都是，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天地之威的恐怖。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地压着，沉甸甸地悬在天际，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风依旧在呜咽，卷起沙尘，打着旋，掠过废墟，出如同鬼魂低泣般的“呜呜”声。荒原死寂，连那些最顽强的、在辐射尘埃里挣扎求生的变异地衣，此刻也蜷缩着，不见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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