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府中常无欲见言济之一行人到来,也洒然一笑,借着凤凰火将身上残余的那一缕魔气烧成灰烬,将牌符送到别惊鹊的手中,常无欲朝她打了个稽首:“余下的,就交托给道友了。”
别惊鹊回了一礼。
她虽有洞天之称,却无洞天之能,但操纵牌符仍旧能做到的。
援兵抵达,洞天之数远超魔宗,要将他们斩杀或者是拿下,可能性都很大,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使得魔修溜进来。他们可能是疯了,要对通天塔出手。一旦通天塔气机紊乱,大陆上的灵穴绝对会暴动失序,吞没一切。
天衡府外。
洞天道人打上了重天。
言稚川打了个饱嗝,懒懒地坐在一片云上观望着。已知被魔修催动的十二魔穴尽数破散镇压了,总不可能去搜寻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魔穴吧?她的任务是解决小魔穴,那现在算不算圆满呢?心想着,言稚川转头看湛玉节:“师姐,我们回九渊吗?”她累了,只想躺倒大睡特睡。
湛玉节抬眸看,罡风狂卷,雷霆剑气爆闪不绝。她眯着眼道:“尚未结束。”
言稚川一惊,抱着小肥啾揉搓几把,说:“师姐不会想加入洞天斗战吗?”上头的人随随便便拍下一巴掌,就有可能将她们打入百丈深坑,爬都爬不起来。
湛玉节道:“去天衡府。”
言稚川“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有天衡府的道人引路,湛玉节、言稚川二人没被阻拦在外。
在躺在云上飘过山门外的广场时,言稚川感知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等她抬眼去瞧,又找不到那人了。
言稚川拧了拧眉,悄悄问天道系统:“有谁在偷窥我吗?”
天道系统一板一眼:“尚未发现魔修踪迹。”
言稚川:“……”
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
摆烂成习惯的言稚川合上眼,开始陷入沉睡中消化所得。
湛玉节将言稚川送回休憩的法殿中,才转身跟着天衡府的道人离开,商议对付魔修的事。
言稚川睡得香,直到翌日被天衡府的钟磬声惊醒。
本能告诉她天衡府有些不平静,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仿佛半陷在水中。
言稚川懒得拿通天宝鉴,一边打呵欠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天道系统是自由的,在言稚川陷入美梦时候,它跟着湛玉节到处乱转,知道天衡府乱象骤起的原因。
“通天塔那边有痕迹,似乎又有魔族穿渡通天塔了。”天道系统也想摆大烂,明明湛玉节都没堕魔了,怎么还有人去碰天地根啊。
“又?”言稚川皱眉,“那通天塔——是命运线中我师姐砍掉的?”
“是啊。”天道系统拖长语调。
“你怎么不急?”言稚川又问。
“我急有用吗!”天道系统破罐子破摔,在言稚川身边一瘫。它绑定的要是湛玉节,那就请这位拯救众生于水火之中了,可惜它绑的是魔种,还是不能用常理猜度的那种。
天道系统不急,言稚川更不急。
对天地毁灭没有真切的实感,通天塔处她能帮上什么忙呢?
言稚川闭目养神,可不到一刻钟,又被“啾啾”声惊醒。
法殿中出现了一个红名。
有魔!
言稚川骤然睁眼,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言稚川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一拳朝着那陌生魔脸上打去。
那魔头被她打了一拳,跌倒在地。可她只是不在意地擦了擦鼻血,好奇道:“你是魔域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被玄门道人囚禁了?白藏云呢?你有瞧见她吗?”魔族感知到了言稚川身上的魔种气息,以为她也是魔域的一员。
言稚川稀里糊涂,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魔受伤了,实力不如自己,但难保会有什么杀手锏,还是得叫人来。
言稚川盘算着,面不改色道:“我知道她在哪,这便是天衡府,其掌教已经堕入魔道,我在此处做客。”
魔族又问:“白藏云在哪里?若这处掌教是自己人,怎么通天塔上没有符文,四面仍旧不稳定?”她很纳闷,穿渡天地根极为消耗力量,她不仅自身境界跌下,与她同行的俱是折在乱流和风暴中。
言稚川说:“天地根何其玄妙?符文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布置成的?”顿了顿,又对魔族说,“我带你去见白藏云。”
魔族点点头,化作一道黑风旋绕在言稚川周身。她的气息掩藏得好,要不是系统始终提醒红点就在她身边,可能都发现不了这魔族。难道这只魔族的血脉神通是藏匿?言稚川胡思乱想着,带着魔族往外走。
天衡府中四处戒备,巡查的道人持着无明之明来来回回走。
言稚川越发惊异,这魔族还能避开辅师祭炼的法器?她打听到了湛玉节所在处,脚步匆匆。
“师姐。”见到湛玉节后,顾不得多说什么,就伸手朝着那飘动的黑烟一扯,徒手将魔族拽了出来,用力地捣了两拳。“是魔族!”
在言稚川动手的时候,湛玉节的剑便蓄势待发了,等到“魔族”两个字一落,她毫不迟疑地祭出九渊之剑,而殿中的天衡府道人等剑气飙飞才反应过来,朝着魔族身上落法器。
魔族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神时候已经成了阶下囚。她凝眸注视着言稚川身上显化出来的负罪枷锁,淡淡地指控说:“叛徒。”
言稚川:“……”她瞪着魔修,有些不爽快,“你才是叛徒呢。”
她生是九渊的人,死是九渊的鬼,天底下没有比她更正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