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醒,她是猪吗?得吞多少东西?”神机院的魔族道人有些心浮气躁,伸手掰下了脑袋上的角,愤愤地塞进口中嚼嚼解压。
“她跟典籍记载中的魔种有些不同,是典籍在流传中出问题了吗?”另一位魔族道。
“倒不如将魔种吞了,她如此强悍,兴许能够让我等迈入道果境。这么一来,区区玄天仙障就不在话下。”说话的是个面色苍白的魔族,他的眼神中浮动着几分贪婪,没等同道应声,就伸手抓向了躺在天材地宝中的言稚川。他已经提出很多次了,可惜都被拒绝,此刻终于按捺不住心思。
就在他苍青的手指即将碰触到的言稚川的时候,沉睡中的人忽地睁开了双眼。红芒一闪而逝,言稚川察觉到了那人不掩饰的恶意,一边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一边扼住了那魔族的手,恶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言稚川没有留手。
她的动作迅捷而又突然,在将那魔族脸庞砸得血肉模糊后,又变拳为法印。身后一尊魔相由虚入实,开天印落下的时候带着猛烈的罡风,再度破开魔族的护体罡气,将他五官打得扭曲变形。等到边上的两个魔族从目瞪口呆中惊回,作势要去拉拽言稚川的时候,那魔族已经是一团糊糊了。
“您——”
言稚川警觉,精神始终紧绷着。
“小天!”她在内心呼唤着天道系统。
好在系统没那么没出息,只是到了魔域入乡随俗,身一摇就把自己变作黑漆漆,它悄无声息地立在言稚川的肩膀。
“九渊之剑!”言稚川心一横。
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不然等到那人恢复,自己就会多一个敌人。
言稚川显然领悟不到到了陌生地界是条龙都得盘着的真谛,恶向胆边生,剑芒一点,倏然飙飞。
神机院中的魔族哪里见过这阵仗?这剑出无声、剑意无形,立马将那魔族斩成一团血沫。一团精质逸了出来,言稚川身后的魔相猛地一吸,将这团精质吞噬。
而那全程没怎么说话的魔族只是咽了咽口水,茫然而又惊惧。
魔种……这么凶的吗?
等等,她干掉的那魔族是她们的同伴吧?是洞天啊,不是一只鸡!
“这是哪里?”言稚川在心中问。
天道系统委屈哽咽,就差哭出来了:“玄天仙障的那一边……魔域!”当年言稚川吸收元炁风暴,可她的意识先一步陷入沉睡,回头无路了。在仓促之中,又被魔族那边的穿梭器给拽了过去。魔族没有进入人世,可魔种……却是切切实实还乡了。
“不过魔族看起来不是很强盛,可能是竞争太少了吧。”天道系统又说。魔族借着血脉契印驱使魔修,而高等魔族则是靠血脉压制低等,虽然有以下克上的事发生,但终究不是主流。魔族秩序等级森然,又无玄门做外敌,可不就是一潭死水?
“所以我是来当皇帝的吗?”言稚川一呆,可神色又是一黯,“但没有师姐,也没有师尊,我要回去。”
“天地根已经封锁,想要回家只能打破玄天仙障,可这么一来,你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天道系统说,它扑棱着翅膀,有气无力说,“不如直接摆烂吧。”
反正这是言稚川最擅长的事。
在魔域中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一现身就是魔上魔。
言稚川不听。
恹恹的视线扫过呆立的两个魔族,她不喜欢魔域,但是很自觉地代入“魔上魔”这一角色,道:“快收拾。”
言稚川问:“她们又是谁。”
魔域按理说到处都是红名,但系统十分体贴,判断的机制也跟着变化了。别说是这两个绿名魔族,就连刚才那个被打死的,也没有完全红名警报。
“魔族神机院洞天,一名槐辛;一名禹零。”
洞天两个字让言稚川打了个激灵。
她看着在收拾脏痕迹的魔族,有些怀疑人生。
魔族洞天……这么接地气的吗?
“别慌,你也是洞天。”天道系统说。
言稚川不修炼,原来是真的不需要。回到了魔域沉睡后,消化得速度快了许多,失去压制后,道行蹭蹭往上涨。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槐辛将半截角怼回到额头上,朝着言稚川笑得矜持优雅。
“我要看……书。”言稚川说。
槐辛和禹零面面相觑。
魔种这么用功的吗?
中心城王廷中。
莫无愁托腮,双目无神地打着呵欠。
“主上,神机院传来消息,莽元真人身亡了。”
“死了就死了。”莫无愁有些不耐烦,偌大的魔域哪天不死人的?难道死一个就来汇报一次吗?烦人。莫无愁在心中乱骂一通后,忽地反应过来,她问,“谁?”
“莽元真人。”底下的侍从重复了一次,头几乎埋到地下。
莽元是神机院三尊洞天之一,战斗力不是很高。
莫无愁虽然不耐烦他,但也没想到他会无端陨落了。
“是炼制符文将自己炸死了?还是使用符文将自己炸死了?”莫无愁冷静地问,在神机院史上,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等事。神机院那帮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是、是魔种。”侍从的声音更小了。
莫无愁眼神一凛,拖长语调嗯了一声。
魔种?昏睡了三年的魔种醒了?不会神机院那帮人还没说服魔种,就被魔种当作小点心吞噬了吧?魔种的吞噬可不分玄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