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缓缓推进,距离那座悬浮在裂隙边缘的巨型结构体只剩三千米。王沐阳的手掌仍贴在控制台上,银纹不断抽搐,黑气自掌心蔓延至小臂,像藤蔓般顺着经脉向上攀爬。他咬牙未动,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操作屏上炸开细小水花。
“寒脉封!”李欣烨指尖凝霜,三道冰棱刺入王沐阳肩井、曲池、合谷三穴,寒气瞬间锁住主经脉。她另一手扬出冰晶,在他手臂外层结成半透明屏障,隔绝银纹与外界的能量交换。
黄文杰已切断星舟所有灵力回路,转为机械推进。他扳下手动挡杆,引擎出低沉嗡鸣,船体一寸寸向前挪动。对接口对准星际站外壁一处凹陷的环形槽,金属咬合声响起,舱门锁死。
“接通了。”他抹了把脸,“没触警报。”
李欣烨收起冰晶浮球,从储物袋取出三枚微型照明珠,分别嵌入登陆舱壁槽。黄光亮起,映出通道内壁交错的纹路——那些符文正以七秒为周期缓缓流转,与王沐阳银纹的跳动完全同步。
三人穿过渡桥,踏上站内金属地面。失重感立刻袭来,脚底磁力靴自动激活,咔哒一声吸附住地板。李欣烨抛出一枚冰晶浮球,它缓缓前移,散出微光,照亮前方百米通道。两侧墙壁光滑如镜,符文在暗处泛着幽蓝微光,仿佛活物呼吸。
“神识被压住了。”黄文杰尝试运转灵力,雷符刚浮现掌心便黯淡下去,“这地方……吃灵力。”
“别硬撑。”王沐阳闭眼,银纹微震,一股微弱牵引感自胸口传来,“中央那条路,有回应。”
李欣烨点头,迅在浮球表面凝出一层冰膜,降低其能量辐射。黄文杰从腰间取下三枚雷符,贴在通道左侧墙面,留下标记。三人保持三角阵型,王沐阳居中,李欣烨断后,缓慢前行。
通道分岔处,冰晶浮球突然“啪”地碎裂,光珠熄灭。黄文杰掌心雷符瞬间熄火,像被什么东西掐灭的烛火。王沐阳猛地抬手按住左臂,银纹剧烈抽搐,一股低频嗡鸣钻入耳道,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颅内搅动。
“停。”他声音压得极低,额角青筋暴起,“前面……有东西在扫我们。”
李欣烨立刻结印,寒气如薄纱般覆住三人身体。她指尖点地,一层薄冰蔓延至脚底,将他们的生命波动掩去。黄文杰收手,雷符收回储物袋,贴墙蹲下。三人静止不动,呼吸放至最缓。
嗡鸣声持续了近三分钟,逐渐退去。王沐阳睁开眼,瞳孔微缩——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银纹传递来的感知:一道无形的扫描波,从通道深处横向扫过,像犁地般将空间一寸寸翻检。他们恰好卡在两次扫描的间隙。
“不是机械。”他低声说,“有意识。”
李欣烨收起寒气,重新凝出一枚更小的冰珠,仅散指尖大小的光。黄文杰盯着前方三处分流通道,每条都深不见底,墙纹流动度略有差异。
“左边波动最急,右边有断续回流,中间……最稳。”他说。
“走中间。”王沐阳迈步向前,银纹牵引感增强,但黑气也随之上涌,已爬至肘部。他袖口渗出血丝,在白布上晕开暗红斑点。
“你撑得住?”黄文杰伸手扶他左臂。
“没事。”王沐阳甩开手,继续前行,“它认我这把‘钥匙’,不会现在杀我。”
通道逐渐变宽,高度增至五米,两侧纹路开始分层,形成复杂嵌套结构。李欣烨现,每当三人经过一处节点,墙上的符文就会短暂加流转,像是记录了他们的通过。
“它在记我们。”她低声道。
王沐阳没有回应。他的视线被前方吸引——中央通道尽头,一道巨大门扉轮廓浮现。门高约十丈,表面布满螺旋状纹路,正中央凹陷处,形状与他掌心银纹完全一致。
越靠近,银纹抽搐越剧烈。黑气已侵至肩头,他整条左臂麻木,灵力运转滞涩。每走一步,胸口都像被铁箍勒紧。
“再往前,你可能会被它拉进去。”李欣烨拦在他身前。
“它拉不动我。”王沐阳推开她,继续向前,“它只是……不想让我们进来。”
话音未落,空气微微震颤。三人脚下的地板纹路突然亮起,蓝光由远及近,如潮水般涌来。王沐阳猛然回头,现来路的通道已被一道光墙封锁。
“不是不想。”他盯着前方巨门,声音沙哑,“是它更不想让我们出去。”
李欣烨迅在三人周围布下冰环,黄文杰掌心雷光隐现,贴墙戒备。王沐阳站在门前三步,抬起右手,掌心银纹正剧烈明灭。
就在他准备触碰门心凹陷的瞬间,整座星际站的符文同时停顿了一拍。
随后,缓缓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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