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未到足月。这才七月半,不到八月。
或许能尝试着直接伸进去将孩子取出来。
秦明镜比对了下自己的手。
有些勉强,但可以一试。
产房中的太医稳婆犹犹豫豫,许久没想出个法子,其实主要原因是这是皇帝,以至于他们这也不敢,那也不敢。
连一些民间妇人难产时能用的法子,都不敢在皇帝身上试。
只怕行差踏错一步,九族尽灭。
但秦明镜必须要冒险去试。
皇帝唤她一声妻主,他就是她的家人,连带着他着腹中的婴儿也是。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要去赌。
“陛下,您信我吗?”
她问皇帝。
皇帝用最后虚弱的力气点点头。
“当然,阿镜,我信你,但,若是最后不成,你也别自责……”
皇帝又一副要交代遗言的样子。
秦明镜不想再让他说下去,只对皇帝道:
“待会会有些疼,您忍着些。”
皇帝咬着牙,点点头。
秦明镜在手上抹了些油,将手伸进去。
楚白珩疼得唇色惨白,额角只冒汗。
但想到那是秦明镜的手,他倒也没抵抗,就如平常一般,竭尽可能地放松,将她容纳。
一声啼哭响起,原本产房中紧绷沉重的气氛骤然一松。
众人各归各位,宫女将秦明镜手中僵硬捧着的胎儿接过去,抱去清洗,裹上襁褓,给皇帝看。
“是个小皇女。”
皇帝怜爱的目光扫过大皇女那憋得红彤彤皱巴巴的脸,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转头看向秦明镜,唇瓣微动,用气音说出一个词。
皇帝累得没有力气,声音低不可闻,但秦明镜还是看懂了他的唇形。
他说的是“像你”。
秦明镜人麻了,一点都不想去想那个红彤彤的丑团子哪里像她。
这才第一个,皇帝怀的是多胎,里边还有。
皇帝早就没了力气,不能指望他自己生出来,秦明镜只能继续动手。
好在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第二个孩子也很顺利。
又是一声哇地啼哭。
秦明镜把孩子交给宫人,却并未离开。
“还有一个。”她道。
皇帝怀的是三胎。
根本不是什么双胎。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太医和稳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皇帝已经快要脱力昏厥,秦明镜只能速战速决,将最后一个胎儿取出来。
当第三声啼哭响起时,皇帝也闭上了眼。
“陛下?!”
秦明镜看到他在她面前阖上的眼,心中一慌,忙赶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害怕得在发颤,几乎握不出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