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多亏了小狐狸们,咱们家才没事。我的事,干奶奶也告诉了他们,吃饭的时候我,桌子上全是我平时爱吃的家常菜。
我吸溜着粉条,眼泪都掉到了碗里。
我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吗?爸妈我好想你们,我不想离开家,我觉得这顿饭,就像是散伙菜,吃得我揪心。
下午,我跟着老妈去玉米田摘了一箩筐玉米,她说我喜欢吃,明早煮给我。
穿过田间乡陌,我看到一个男的骑自行车,从我们身边走过。自行车后座,坐的是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她叫李嫚丽。
她朝我挥挥手,笑了笑。
李嫚丽比我大三岁,是我小学同学,也是一个村的。
骑自行车的那个男生,和她年龄相仿,还挺帅,我就问我妈是她男朋友,还是她老公。
结果,给我妈整懵了,她问我是哪个李嫚丽。
“就李大叔家的闺女,我们村的。”
她没理我。拉着我走的很快,累得我喘不上气。
回到家,我妈把院门关紧,院子门槛上和屋里大门门槛处都撒了香灰。
还不放心地把桃树枝都插在房檐上。
她啥也不说,就让我早点睡,说明天早晨给我煮玉米吃。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口渴难耐,出去倒水。
被吓得一声尖叫。
我爸妈闻声,都赶了过来。我爸帮我把摔碎的瓷缸子清理干净,我妈又给我端来一碗红色的水,用一根木棍搅了搅喂我服下。
“闺女,喝下去咱就看不到了,乖。”
我咕咚一口气喝完,突然也没那么渴了。
刚才倒水,瓷缸里映射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张没有牙齿,满脸褶子的老人脸。
她的模样,好像是张婶的婆婆,王老太,前几天涨洪水,失踪了。
晚上我找个盆,把干奶奶给的一半香灰都倒入碗里,和上水后,我把香灰均匀的涂在脸上。
像做了个海泥面膜,又像猪八戒给唐僧滋尿和泥巴,涂脸上那样,总之肤感不爽。
我睡在自己屋里。
半夜,窗楞前咚咚地响了几下,就像是有人在拍窗户。
纸寿衣
我受到惊扰,睡不着。目光止不住往窗户上倾斜,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瑾禾,我是你姨婆,敲你家门大半天,没人开门,把窗户打开,我翻进去,有要紧事跟你说。”
姨婆,是我奶奶的妹妹。奶奶早就死了,这个姨婆才六十岁出头,身体健朗,但她和我奶奶一样,也嫁到了李家屯。
我家窗户还没安防盗,里外都可以打开的,如果是她从外面打开,我也拦不住,但仔细一想。
我心凉了一大截。
因为我想起来,我妈把二楼窗户缝隙里也撒了香灰,我妈说这个窗户不能开,开的话香灰就会被风吹走。
我赶紧翻个身,没有朝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