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辈子的最后一眼。
“小酌。。。。。。”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有机会离开的宋酌偏偏回到了这个是非之地,他终于啜泣出声,眼泪流的越发湍急,里面满是对他们即将遭受的事情的绝望。
“给他喂木石花粉,那种东西你们有的是吧?”
宋酌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埋进肉里,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从少年身上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木石花粉,食之可损伤神经元。让人反应迟钝,记忆残缺,跟傻子无异。
主动说让姜舟吃下这种东西,宋酌感觉自己一颗心被生生凌迟着,让他几度濒临窒息。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让他爱的人,活着离开这里的办法。
为此,他宁愿横死荒野,沉尸河底,生死不入轮回。
。。。。。。
“好!答应你又怎样?”
村长冷眼看着他:“但你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要么将这只乌鸦宰了,要么——”
他将剪刀向前扔了出去,铁质的剪刀碰撞着地上的碎石子,一路滑行到宋酌身前。
“就拿你自己的舌头来换!”
-
宋酌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剪刀,指腹镶嵌在了手柄里。
手臂缓慢,但坚定地上升——
他张口,刀刃抵住了猩红的舌根。
“不!不要!”
不远处,少年不顾还在持续散发痛感的伤口和逐渐模糊的视线,挣扎着想要朝他的方向冲来。
被村民摁倒在地,阻拦无望,他呆愣后近乎是嚎啕大哭着:“呜呜呜,求求你们别这么对他。。。。。。他说如果能离开这里,以后想做一名能登台的花旦啊。。。。。。!!”
村长不耐烦地挥手命令的身边的人给他喂药。
宋安山当了一辈子人贩子,手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他强硬少年的抵抗,把东西喂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少年的哭声停止了。
之后他的大脑开始变得浑浊,脑干受损,没有知觉。
视线的最后,他看到的不是土地上被染脏的血淋淋的舌头,也不是村民们丑态毕露的笑脸。
而是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好明亮,好绚丽,他想,就像梨园的名角在吊嗓时,座无虚席间盈满的灯火。
。。。。。。
姜舟再醒来时,是在一间医馆里。
医馆的大夫说,有个陌生的村民把他扔到这里后匆匆离开,临走时还啐了声“晦气。”
“医药费倒是付了,”大夫摇头叹息,“也不知道你这姑娘遭遇了什么,难道是新郎官瞧不上你?所以才把你随意丢到了我这里?”
姜舟低头一看,他身上穿着的是嫁衣。
火红的颜色,也怪不得大夫把他当姑娘。
他总觉得忘了很多事,头疼的厉害。
但他还是对大夫礼貌地笑了起来,眉眼弯着,梨涡若隐若现。
年长的大夫哎呦了一声:“你这孩子倒是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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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记忆到此刻结束。
姜舟上次开口还是的好一会儿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