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回到家,陈闯已经备好几种青菜和肉,旁边还放着豆芽、午餐肉和晶莹剔透的红薯粉。蒋言迫不及待地问:“不会是要做冒菜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而且他一高兴就跟个小孩似的,陈闯撇了他一眼:“这辈子没吃过冒菜?”
“从小我爸就不让我吃这些,我家阿姨也从来不做,上学以后我就偷偷吃,每吃必胃疼。”
吃货自作孽不可活的人生遭遇。
陈闯低嗤:“那你昨晚还想吃。”
“病了嘛,就想吃点自己喜欢的。”
“行,哥满足你。”
蒋言看起来简直想把陈闯抱着亲一口。陈闯后仰蹙眉一气呵成,右手两指并拢,向外摆了摆,示意他离自己远点儿。
蒋言也发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
大概陈闯这人太生活化,身上的安全感又太足,导致他在陈闯面前总能处于松弛状态,偶尔的尴尬也绝不会持续太久。
陈闯做的冒菜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川菜馆。虽然是减辣无蒜末的版本,但食材新鲜,种类又丰富,辣椒油还是现泼的,鲜香四溢吃完还不口渴。
“不行,太撑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吃完饭后蒋言说。
陈闯:“要出去就换衣服,我顺便理个发。”
“上哪理?”
“河边儿。”
“哪儿?”
蒋言还以为他开玩笑的。踩着夕阳的尾巴出门,居然真看见露天的理发摊位,就在护城河边。
一个摊位一把椅子一个箱子一块牌子,牌子上红色大字醒目直书:5元一位,概不赊账!
好家伙……
他大开眼界。
陈闯挑的摊主是位大姨,两人没有一句废话,他往那儿一坐,她就把白布往他身上一披,熟练得像在大润发杀过十年鱼。
蒋言:“在哪儿洗头?”
陈闯:“梦里。”
五块钱还要什么自行车。
“寸头还是剃光?”
“薄寸。”
大姨说剃就剃,拒绝一切花拳绣腿。
周遭顿时只剩剃头刀的嗡嗡声。
陈闯脖子压低,自下而上扫了蒋言一眼。橘色夕阳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蒋言站在河边,仪态翩翩,像幅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他在看蒋言,蒋言在看他。
围布遮住脖子往下,陈闯只露出那颗头、那双健硕的小腿……竟然也出奇的英俊。
五官太能打了。
以前真没见过这么适合寸头的人。
硬朗,强势,特征鲜明。
蒋言本该感到自惭形秽的,然而并没有。他只是笑了笑,转身倚在白石灰浇筑而成的栏杆上,享受陈闯带给自己的新奇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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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我是gay
言: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