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陈闯说。
“确定什么?”
“确定要一起睡。”
这是个什么问题。
看他这么郑重其事,蒋言反倒犹豫:“你睡觉不会打呼噜吧。”
“不打。”
“我偶尔有点磨牙,今晚可能也——诶,糊了。”
鼻尖嗅到一股明显的糊味,他赶紧用手肘碰碰陈闯,对方的目光这才从他脸上收回。
土灶烧饭呛得很,陈闯让他出去,蒋言就出去转了一圈。
城市住久了,眼前这种淳朴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走进鸡圈那间屋,用草编成的两个窝摆在齐腰高的位置,下面是竹子扎成的篱。
蒋言数了数,还剩下三只母鸡。
抱歉啊,把你们老公干掉了……不过冤有头债有主,鸡是陈闯杀的,鸡命还是算在他头上比较合适。
从鸡窝出来他又去看了看猪圈遗址。
怎么说呢,很长见识。他掏出手机咔嚓两张,顺手发到“接着奏乐接着(5)”群里。
[言心:无奖竞猜]
[言心: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Luka:?]
这小子是住手机里了吧,回得这么快。
[Luka:关押犯人的?]
[拓拓:这不是……]
[拓拓:蒋老师你在我哥家啊]
蒋言又拍了张陈闯在里面做饭的侧影。隔着敞开的门,里头烟熏火燎的,特别有生活气息。
[1111:我去,这是什么鬼热闹]
[1111:以及咱闯子哥穿的这是啥]
[1111:仗着一张脸为非作歹是吧]
蒋言会心一笑。
[言心:很难看吗]
[1111:…………]
[1111:我闭麦]
看来审美方面跟年轻人有代沟了。
从远处再次打量,他还是觉得陈闯这身不难看。起码没伊一说得这么夸张吧,只能说不时髦,很朴实,直男不注重穿搭不都这样。
当然有时候蒋言也是不懂,怎么能有人像陈闯这样,一边抽烟剃头刺青干架潮到风湿,一边又种地喂鸡烧火做饭土到极致……
过一会儿陈闯喊吃饭。
厨房面积大,三人宽绰地围坐桌边。蒋言反复强调自己饭量一般,还是被盛了满满一大碗,盛完燕姐甚至拿勺往下用力压了压……
“他吃不完。”
“吃不完给鸡,要你操什么心!”
“伯母,我真的吃不完。”
眼看罪恶的饭勺还在继续往锅里伸,蒋言看向陈闯,眼中隐隐求饶。陈闯接过来,往自己碗里拨了三分之一。
他妈狠狠啧一声:“你跟鸡抢啥。”
“晚上你不去打麻将?”
“打啊,肯定打的撒,有事啊。”
陈闯一手端着碗,一手从身上掏出两张一百,头也不抬地递给他妈,把他妈都给整愣神了。
“给我的啊?”
“不是你说这几天老输。”
“哎哟呵,我的乖乖,平时不是不支持我搓麻?”他妈咧嘴揣兜里,“那我不客气了嘛。”
刚才儿子跟鸡抢食的事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蒋言第一次吃正宗锅巴饭,一层米壳包裹着熟米跟土豆块,土豆也煎得焦香扑鼻,一口咬下去外面是脆的,里面口感沙软,而且陈闯还放了点盐,淡淡的咸口直接把味道拉高一个度,简直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
“粗茶淡饭还吃得惯啊?”
“哪里的话,伯母,陈闯做饭的手艺这么好,我都被他喂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