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艾尔西总会想起没有见过的月亮,总在书里看到的仙舟联盟。艾尔西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可她更想,让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好。
“既然她都走了,那你家里平时应该冷清不少,”砂金悠悠地说,“上次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来着。”
“什么话?”艾尔西牵着他的手被狠狠捏了捏,瞬间笑出声。
“你不会真的忘了吧。”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就是在提醒自己,之前说要买他不再给公司卖命,花多少钱都要留在身边。打那之后砂金就时不时旁敲侧击地暗示,艾尔西也不是不愿意,钱她出得起,也没有舍不得。
可是……
她还没想好怎样和他手牵手站在一起。
除了在战场上并肩杀敌之外,她还没和他体验过那种生活。
因为手被捏得太紧,挣脱不出来,艾尔西只好主动求饶般地摇晃起手臂:“我投降,我投降,等过完这阵子,第三期矿石的矿洞施工完毕,我有段一个月的假期可以出去走走。不知道……”
“我知道好玩的地方,我和你一起去吧。”
“恩……”艾尔西故意拖着长长鼻音,“贵不贵呀?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狮子大开口吗?”砂金有点懊恼,“花不了多少的,不用你花钱。”
[而且我也不贵呀,还很好养。]
真是没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艾尔西笑着摇摇头,没有回应。毕竟在她心里,砂金还是挺值钱的,价值连城。只是看起来不太好养,需要好多她都舍不得买的贵价香水、包包、鞋子、衣服……
“快穿上衣服,跟我回去。”
两人快走到河边,一大片大片的红色福玻斯花开得正娇艳,战火消失,莱瑟河奔涌,人们开始新的生活,这里的花却没有恢复如常。
莉亚娜正从河里揪出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小男孩,满脸愤怒地教训他又带同学们来冲浪游泳,不知道这里危险。
“那不是特里同嘛。”砂金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招呼,但总觉得当下不是个好时机,于是偏头看向身旁的人,“莉亚娜还是不让他接触水吗?”
“也不是,她就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危,而且……”艾尔西声音一顿,略显犹豫,“听说她很讨厌红色,因为像血一样,所以很讨厌这片花海。”
所以艾尔西打算问砂金借来花种,在这里培育新的花海。
几个孩子被莉亚娜催促着穿好衣服,个个欢脱如猴子般叫着、跑着,欢快地甩开莉亚娜,向学校跑去。
打头阵的两个孩子途经艾尔西和砂金,脚步不停,从不远处就开始挥着手大声喊叫,熟稔地叫着两人名字,直到跑过去还在呐喊,又指指莱瑟河下游的方向。
砂金循声望去,那里是战后不久,他离开以前和艾尔西一起,为战争中牺牲的人们建的英雄冢,用来寄托哀思,激励人们向前。
艾尔西眼前红色的发丝在风中跳跃,隐约看见一道黑影。
“那是谁?”砂金眯着眼睛问。
“阿玛拉校长。”艾尔西回答,“归来的反抗军中,没有她的儿子。她每周都会有个固定时间前去祭拜。”
无论墓碑上有没有名字,她都一一祭拜。
望着河流下游淡淡绿茵,长风略过,无声静谧。
艾尔西心里想,或许有的生命就是那么短暂,有的短到还没能睁开眼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更没有机会为改变世界做出过努力,就如石林上空转瞬而逝的曳星那般不复存在了。
这些短暂到经不起回忆的人们,也许转眼就会被活着的人抛之脑后。
可是,在仙舟人定义的短生种艾尔西看来,她的人生,她整个浩荡的生命轨道滚滚向前,而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擦肩,其实每一次都撞进了双眸。
那样一个崭新的艾尔西,用她自己的眼睛,供他们呼吸。
这么想着,扣在一起的两只手又贴得更紧了些。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好,首先谢谢能够看到这里的读者,这原本就是个简单的故事,被我拖拖拉拉写了这么久,接下来得做个郑重的道别。
以下内容包括,1、本故事的创作初衷。2、我对个别人物的设计和理解。3、接下来,尤其是明年的创作计划。
1、这个故事最开始的雏形是基于游戏中的2。1主线剧情中战争的一角。善良懵懂的卡卡瓦夏一步步变成一身buff的砂金,而砂金这个人顶多能用伪善来理解,我不觉得伪善不好,只是相比于他小时候的模样,反差太大。成长的代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以至于让他在物质世界满足以后开始产生对丧失亲人的愧疚,进而产生虚无感。我试图去想象、窥视官方没有写过的画面,并以他为蓝本创作了艾尔西这个人物,让她在经历过砂金可能经历过的相似苦难后,仍然坚守存在主义思想,坚持下去,拉着砂金走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