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鬼方端的声音响起。
黄毛儿用胳膊肘儿推开了门,满脸堆笑:“远哥,我去给你买包子啊?”
鬼方端一身西装,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点头:“行,要虾仁三鲜馅的。”
黄毛儿谄媚地劝道:“哥,你身上有伤,吃那发物不好,刺激。要不给你换萝卜馅儿的啊?”
鬼方端抬手摸了摸下嘴唇的结痂,气笑道:“滚蛋!这点儿小伤能叫伤啊?!就要虾仁三鲜馅的。你小子,昨天说错话,今天就挨冻,怎么,还没冻够么?”
黄毛儿一哆嗦:“冻够了冻够了!不敢了……”
但是他很不服地看了一眼庭萱。这女人长得挺带劲,还敢咬远哥,是个辣的。远哥昨天见了她那眼神儿,还有现在看见她那眼神儿,还有昨天见了她以后就总走神儿那样子,这不就是嫂子嘛?即使不是现嫂子,那也多少沾个前嫂子,他昨天开玩笑说实话有错吗?远哥至于让他出去挨冻一早上吗?!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缩了缩脖子,替他俩关上了门。
让他俩先腻乎一阵子吧,他买了包子也不立马回来。他打算先自己大吃一顿,要一屉小笼包再来一碗豆腐脑,最好再整点小菜儿,来根新炸的油条,反正都是远哥报销,吃饱饱的再买包子回来。他才不傻呢,万一急吼吼买完了就拎回来,一开门看他俩又啃上了,他还得站多少次岗挨多少次冻啊?!
庭萱抬眼看过去,见鬼方端穿个西装收拾得油光水滑的,比昨天那一身运动服更有一丝斯文败类的气息了。
他拍拍身边的沙发,笑道:“来坐啊?”
庭萱走过去,但是没坐他身边,坐在了他对面:“我可不敢靠近你了。”
鬼方端舔了舔下嘴唇的结痂,笑道:“怕我啦?总算你怕我一次。”
庭萱摸了摸包里的大饭盒,心里感觉踏实了些:“我才不怕你!我是怕我下手太狠你受不了。”
鬼方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是是,我怕你,你下手狠,下嘴也狠,我可太怕你了。”
庭萱气道:“不跟你说这个了!你跟谁学得油嘴滑舌的?我问你,你怎么过来的?”
鬼方端收了笑容,耸耸肩:“我不知道啊。”
庭萱听了,翻了个白眼,这群男的,一个一个都不知道,她要愁死了!
于是她像个心理咨询师似的,引导他:“那……你回忆回忆你穿过来之前在干嘛?穿过来以后在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鬼方端想了想,答道:“我记得我好像是去出个任务,要去山里来着。然后山里不知道是谁打架还是地震了,总之好大动静,地动山摇的,我一顿跑,还是没能跑过山体塌方。醒来就在这里了,在外面的大街上,大概是……秋天?”
庭萱一听,他这难道是被压死了所以穿越了?这么惨的吗?但是涂山璟只是推了扇门就过来了呀?难不成……那门后面是空心的陷阱,他其实摔死了所以也穿了过来?
见她不接话,鬼方端问她:“那他呢?他是怎么过来的?你和他怎么遇见的?”
庭萱答道:“夏天的时候,他说他替他母亲寻医师治病,去了西炎城,一推医馆的门就来到了我的阳台上。就——这么遇见了。”
鬼方端“哈”了一声,酸溜溜道:“他倒是命好!”
第144章真实谎言
庭萱听他这意思,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于是问他:“你刚过来的时候……很辛苦吧?有人帮你吗?”
鬼方端自嘲地笑笑:“弱肉强食的道理,到了哪里都一样!我在街头穿得奇怪,人们躲我还来不及,哪里会上来帮我呢?我感觉引人注目,就想先找个巷子躲一躲,没想到碰到里面有三个人在围殴一个男的,我就顺手救了一下。那男的是玉竹帮的,听我说无处可去,就收了我当小弟。我说我叫方思远,所以他们都管我叫远哥。”
庭萱听他开局那么艰辛,有点可怜他:“那……你没受伤什么的吧?你们穿过来以后是不是都失了灵力?那你怎么打架呀?”
鬼方端点点头:“没错,确实没有灵力了。但是招式没忘啊,而且最重要的……”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往哪里打会让人最痛,或者是零零碎碎地受折磨但就是不死。打架斗狠我最厉害,所以没多久就得到了老大赏识,一步一步被提拔成了二当家。受伤嘛在所难免,不过我不怕痛,这里的医术水平还挺高的,只要小心别受了致命伤就行。后来我升了就不用亲自出去打了,顶多是抓人回来以后,我威胁他们卸个胳膊腿儿什么的——你别皱眉,不是真卸,就是吓唬他们一下,顶多拿个鸡鸭猪之类的当面解剖一下。他们看我刀使得那么灵活,基本都害怕得不行了,什么都招什么都答应。”
庭萱听了直咋舌,杀手这古老的行业,还真是有它源远流长的道理。她一咧嘴:“我听了都害怕,你可得小心呐,别被抓了。”
鬼方端笑笑:“没事儿,我来了以后就没杀过人,那些顶多算打架斗殴吧,法治社会,得讲究证据不是?”
庭萱向他隔空点了点手指:“你学得还挺多!你就庆幸社会主义救了你吧,你要是穿到美国去,人家远远给你一枪,那你就傻眼了,你那些招数都无处施展了!”
鬼方端嘻嘻笑着:“是呢,也算幸运吧,虽然不比有的人那么幸运,但总体来说还算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