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窄小的走廊挤了很多人,洋裙少女这会悠哉悠哉地走出别墅阁间,还不忘给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围栏前掂着自己精致小巧的下巴。
妮娅眨巴着眼睛,用荧光闪烁点亮自己的魔杖杖尖,耳边不再回响皮皮鬼的尖笑后,空气里的气氛竟显得有些紧张。
阿比盖尔安慰地冲她笑了笑,又帮她补了几个保暖咒,黑袍上最后一小片湿润的水痕也片刻间殆尽。
芬尼安·桑乔一步步迈近诺斯·弗利,双手插兜,寂静走廊上只能听见他的皮鞋踏在石砖上的脚步声。
“滴嗒——”透明的水滴顺着弗利的下巴落到地板上,打破脚步声的节奏。
桑乔站定,面部肌肉极其放松,勾起左边嘴角:“弗利。”
妮娅所站的角度,正好能清晰窥视到诺斯神情中的阴翳,和桑乔绿色瞳孔中的讥笑。
桑乔骤然贴近,压低声音:“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纯血,也有今天的落魄啊,看看你,多么像一只落水狗。”
他的视线下扫,不屑地嗤笑一声:“还是掉进粪坑的那种。”
看来清理一新作用不大,妮娅默默扯嘴角。
“哦,我忘记了。”桑乔扭头,声音对准弗利的耳朵,脖颈处勒起青筋,“你引以为傲的纯血姓氏,早就只剩个——虚名的空壳。”
弗利垂落的双手紧握成拳,青蓝色血管没入小臂,不寻常地突起,面色更加阴郁。
“把自己的妹妹除名在外,连只皮皮鬼都能把你欺负成这样,”桑乔抿紧薄唇,似乎极力忍笑,“真是很有本事啊,弗利。”
说实话,妮娅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只无力地张了张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的黑框眼镜,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书呆子角色。印象中,这位男级长成绩确实不差。
以貌取人的后果就是,贸然听到如此有攻击性的嘲讽,妮娅的心脏和思考懵了一秒。
虽然他貌似在替自己说话,但妮娅并不感到愉快,甚至下意识面色一冷。
她明明刚刚已经自我介绍过,她只是妮娅,乌拉妮娅。
对方却还是任意打着她的幌子去嘲讽别人。
好像她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被冠以姓氏去堵某人的嘴。以至于从入学到现在,诺斯·弗利都把这种侮辱迁怒于她。
她只是想离这个纯血姓氏带来的一切麻烦越远越好。
格兰芬多的女级长阿比盖尔似乎看出了少女抿唇的不满,轻声解释道:“妮娅,你别误会,芬尼安他不是有意的,他们只是……经常这样。”
妮娅敛了敛眸,再抬眼时,已竭力收起了眼中的戾气:“嗯,我知道的,琼斯小姐。”
阿比盖尔担忧地观察女孩的神色,没能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得张开嘴,又欲解释:“从一年级开始,他们就是死对头,时常,”女级长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汇,“互殴。”
可以猜到,因此妮娅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地面。
芬尼安·桑乔唏嘘一声,不耐道:“怎么一言不呢,害怕了吗,弗利?”
妮娅盯着地面上一滴一滴水下砸聚成的的水坑,突然觉得,弗利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