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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星尘逆命齿轮花开（第2页）

灭魂殿主的反应最快。在那股“无”之波动即将触及他的瞬间，他那无面的漩涡猛地向内坍缩，形成一个极致的“点”，堪堪避过了波动的直接冲刷。但他那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息，也被削弱了近三成，笼罩在麻布长袍下的干枯身躯明显虚幻了几分。

“无”之波动继续扩散，扫过星尘海与万毒窟的投影。

星尘海大祭司的星辉之矛在波动触及前就自行分解，化为纯粹的星尘屏障护住她和身后的星尘海虚影。但即便如此，那投影还是瞬间黯淡了近半，仿佛被强行抹去了一部分存在根基！

万毒窟主更加狼狈。他周身的毒雾在波动扫过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晨露，蒸殆尽！露出了他那笼罩在暗红色鳞甲中的真实身躯——一具半人半蝎、狰狞可怖的怪物形态！他猩红的眸光中满是惊怒，身后的毒兽虚影出无声的哀嚎，瞬间崩解了两头！

“无”之波动最终扫过整片归墟深渊。所过之处，狂暴的时空乱流被抚平，破碎的空间壁垒被暂时“凝固”，甚至连那条被苏烬左臂魔纹强行压制的时空罅隙通道，都在这股力量的干涉下，变得稳定了许多，不再疯狂吞吐时空电芒。

一切，都在这股越法则的“无”之意志下，短暂地…静止了。

在这绝对的静止中，唯有那朵齿轮与星尘交织的花，依旧在缓缓旋转。花蕊处的“无”之漩涡中，一个虚幻的女子身影逐渐清晰。

她身着简单的白色长裙，黑如瀑，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如同蕴含了整个宇宙虚无的眼睛，清晰得令人心悸。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漩涡中心，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存在，最终落在了被苏烬紧紧抱在怀中、依旧昏迷的阿璃身上。

“终于…等到这一刻。”虚幻的女子轻叹，声音中带着亿万年的疲惫与一丝释然，“新生的‘无’，终将…吞噬旧的轮回。”

她的身影微微前倾，似乎想要触碰阿璃，但最终只是化作一缕轻烟，从花蕊处的漩涡中飘出，轻柔地没入了阿璃的眉心。

“不——！”灭魂殿主出一声扭曲的咆哮，无面的漩涡疯狂旋转，试图阻止，却为时已晚。

嗡——！

阿璃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纯粹到极致的虚无波动，从她体内爆！她的银白色长无风自动，梢逐渐变得透明，如同正在融入虚无！眉心处，一个与花蕊处漩涡完全一致的“无”之印记，缓缓浮现！

更惊人的是，星尘海大祭司的反应。

“恭迎…吾主归来！”这位之前还对阿璃和苏烬充满敌意的星尘海至高存在，竟突然单膝跪地，手中的星辉之矛调转方向，矛尖直指灭魂殿主的投影！她身后的星尘海虚影中，那座古老的圣殿爆出前所未有的炽烈银芒，无数星尘生灵齐声吟诵，声音穿透时空罅隙，在归墟深渊中回荡！

“叛徒！”灭魂殿主的声音扭曲到了极致，无面的漩涡几乎要撕裂开来，“星尘海…果然早已被初代污染！”

大祭司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掷出了手中的星辉之矛！长矛化作一道贯穿虚空的银色闪电，带着净化一切的星辰伟力，直刺灭魂殿主的眉心！

与此同时，万毒窟主那猩红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猛地挥动蝎尾，毒刺却不是指向苏烬或阿璃，而是刺向了身旁不远的…惑心殿主投影！

“毒老鬼！你——！”惑心殿主惊怒交加的声音刚刚响起，就被那蕴含着上古毒源的蝎尾毒刺狠狠贯穿！惨白面具瞬间染上暗绿色的腐朽痕迹，紫色的血液从七窍中狂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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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殿主怒吼一声，暗红巨斧横扫，却不是攻击苏烬，而是斩向突然反水的万毒窟主！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大殿主也陷入了混乱！

战局，在“无”之花绽放的瞬间，彻底逆转！

苏烬的混沌血瞳剧烈收缩，眼前的剧变即使是他也一时难以完全理解。但他没有浪费这宝贵的机会。深黯的右臂肌肉贲张，将阿璃的身体更紧地搂在怀中，布满裂痕的机械左臂则猛地探向那朵悬浮的齿轮星尘之花！

无论这花是什么，无论初代归墟之主的意志有何目的，此刻它都是保护阿璃的关键！他必须掌控它！

就在他的机械左手即将触及花茎的瞬间——

阿璃，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不再是星尘的银白，不再是生命的灵动，而是…纯粹的虚无。漆黑的瞳孔如同两个微型黑洞，吞噬着一切光线，眼白部分则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灰，仿佛不存在任何物质。唯有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与花蕊处完全一致的“无”之漩涡，缓缓旋转。

这双眼睛睁开的刹那，苏烬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某种越维度的存在注视，一切秘密、一切记忆、一切情感，都被毫无保留地看透。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从脊椎直冲头顶，混沌竖瞳中的血色火焰几乎要在这注视下熄灭。

但下一秒，更令他震惊的事情生了。

阿璃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熟悉是因为那确实是阿璃的声线，陌生是因为那语调中带着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古老而威严的韵律：

“哥…松开我。”

苏烬的手臂僵住了。本能告诉他应该紧紧抓住阿璃，不让她被那诡异的“无”之力带走。但灵魂深处，某种更深层的信任，让他缓缓松开了环抱的双臂。

阿璃的身体轻盈地悬浮起来，银白色的长完全化为了透明的虚无之色，眉心处的“无”之印记与左掌上方的齿轮星尘之花遥相呼应。她（或者说此刻占据她身体的意志）抬起右手，纤细的指尖轻轻点在了那朵花的中心。

“以新‘无’之名…”

“旧轮回…当终结。”

花蕊处的“无”之漩涡猛地扩张，瞬间将阿璃的整个右手吞没！紧接着是手臂、肩膀、半个身躯！这吞噬不是毁灭，而是一种更高层级的…融合！

齿轮花瓣片片剥落，融入阿璃的左手。

星尘藤蔓缠绕而上，编织成她新的脉络。

花蕊处的漩涡则直接与她眉心的“无”之印记合二为一，形成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虚无核心！

整个过程中，苏烬只能站在原地，深黯与机械交织的身躯微微颤抖，混沌竖瞳中的血色火焰不断明灭。他想要阻止，却又隐约明白，这是阿璃（或者说此刻的阿璃）必须经历的过程。他能做的，只有守护在她身旁，随时准备在危险来临时，以终局之躯为她挡下一切。

融合完成的那一刻，阿璃（？）的身体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她的左半身，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齿轮虚影覆盖，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机械质感，皮肤下隐约可见深灰色的法则纹路流淌。右半身则缠绕着银色的星尘光带，如同活体藤蔓般缓缓蠕动。眉心处的“无”之印记稳定地旋转着，散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她的目光，第一次完全聚焦在苏烬身上。

那虚无的双眸中，似乎有某种熟悉的情感在挣扎、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