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扭来扭去…头晕…)”墨星干脆把脑袋埋进鬃毛。
欧阳奚旺没有理会伙伴们的吐槽。他脑海中,柳随风演练《灵蛇剑法》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清晰无比地回放着!那柔韧的身法,那诡异的剑路,那精妙的卸力技巧…一种强烈的模仿欲望在他心中燃烧!他本能地觉得,如果能掌握这种如同灵蛇般的柔韧与诡变,融入自己的战斗本能,绝对能让他的“林中舞”更加难以捉摸,威力倍增!
“柔若无骨…缠如附骨…”他低声念着柳随风的话,努力回忆那种感觉。他深吸一口气,身体模仿着柳随风的起手式——“灵蛇出洞”!
他猛地向前倾身,试图模仿那种失去骨骼般的柔韧前折!然而——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从他腰部传来!
“嘶!”欧阳奚旺倒抽一口冷气,动作瞬间僵住!常年模仿各种刚猛凶兽锤炼出的筋骨,如同坚韧的古藤,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却唯独缺少了这种极致的柔韧性!强行模仿柳随风那种越人体极限的前倾角度,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他揉着酸的腰眼,龇牙咧嘴。不行?再来!
他调整姿势,降低前倾幅度,再次尝试!这一次,身体前倾是做到了,但动作僵硬得像根被掰弯的铁棍,毫无柳随风那种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的柔韧感。他想象自己是一条蛇,手臂如同蛇信般向前刺出(模仿剑刺),结果动作又快又直,带着一股子蛮力,更像是“野猪突刺”,哪里还有半点“灵蛇出洞”的诡谲阴柔?
“噗…”不远处,几个还未离开的外门弟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快看!那野小子在干嘛?”
“学柳师兄的《灵蛇剑法》?哈哈,笑死人了!”
“你看他那动作,像不像一头笨熊在学跳舞?”
“什么跳舞,分明是狗熊抡棒子!”
嘲笑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欧阳奚旺动作一滞,星辰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恼火,但很快又被不服输的倔强取代。他充耳不闻,继续尝试下一式——“蛇行草上”!
他回忆着柳随风那贴着地面、左右扭曲摇摆的诡异身法。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蹬地前冲!为了模仿左右摇摆,他努力扭动腰胯,试图让身体走出“之”字形。
结果——
蹬!蹬!蹬!
他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的蛮牛,脚下步伐沉重而混乱,左摇右晃得极其生硬别扭!身体重心在剧烈的扭动中完全失控,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那姿势,与其说是灵蛇游走,不如说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猪在暴跳如雷地乱窜!地面坚硬的青钢岩被他沉重的脚步踏得咚咚作响,仿佛随时会裂开。
“哈哈哈哈!”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我的天!他这是在犁地吗?”
“这身法…怕不是要笑死对手?”
“柳师兄的身法叫‘蛇行草上’,他这得叫‘野猪拱地’吧?”
“就这还想学《灵蛇剑法》?省省吧!”
赵虎也在人群中,看着欧阳奚旺那笨拙扭曲的模样,之前被震伤的恐惧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和报复性的嘲讽,他故意大声道:“有些人啊,天生就是抡门板的料,非要学人家玩绣花针,这不是自取其辱嘛!也不看看自己那块头,跟座小山似的,还想扭成蛇?我看扭成麻花还差不多!哈哈!”
刺耳的话语如同针扎。欧阳奚旺猛地停下脚步,胸膛微微起伏,古铜色的脸上因羞恼和用力而涨红。他猛地转头,星辰般的眸子如同寒星,冷冷地扫向赵虎的方向。那眼神中蕴含的野性与压力,让赵虎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吼…(心浮气躁…难窥门径…)”小金低沉的意念传来,带着提醒。
欧阳奚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小金说得对。他不再理会那些聒噪的嘲笑,目光重新变得专注。他就不信了!他过目不忘,能看清最狡猾猎物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难道还学不会一套剑法?
他再次回忆柳随风的“灵蛇绕树”——那精妙的卸力缠绕。他示意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外门执事弟子(并非之前配合柳随风那位):“喂,用木剑刺我!慢点!”
那执事弟子愣了一下,看着少年认真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趴着的麒麟,无奈地拿起一柄练习用的木剑,象征性地、缓慢地朝欧阳奚旺胸口刺来。
欧阳奚旺全神贯注,回忆着柳随风身体后仰、剑身缠绕、手腕引带的每一个细节!他努力放松身体,模仿着那种“柔若无骨”的状态,沉岳剑虽不在手,但他以掌代剑,试图去缠绕格挡对方刺来的木剑。
动作开始了——他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幅度过大,差点直接躺倒!慌忙稳住时,对方的木剑已经近在咫尺!他急忙挥动手臂(以掌代剑)去“缠绕”对方剑身,结果动作僵硬迅猛,带着一股蛮力,“啪”的一声脆响,不是缠绕,而是结结实实一巴掌拍在了对方木剑的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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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执事弟子只觉一股沛然大力传来,手腕剧震,虎口麻,木剑“哐当”一声脱手飞出老远!他本人也被带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不堪。
“呃…”执事弟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麻的手腕和飞出去的木剑,一脸茫然加委屈。说好的缠绕卸力呢?怎么感觉像是被攻城锤砸了一下?
“哈哈哈哈!”周围的哄笑声瞬间达到了顶点,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
“我的妈呀!笑不活了!”
“这是缠绕?这是拍苍蝇吧!”
“柳师兄卸力是四两拨千斤,他这是万斤砸四两啊!”
“野性难驯,粗鄙不堪!”
“就这还想学《灵蛇剑法》?别侮辱这套剑法了!”
连一些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弟子,此刻也忍不住摇头失笑。欧阳奚旺那笨拙、僵硬、充满蛮力却完全不得其法的模仿,与柳随风那行云流水、精妙诡变的剑法形成了惨烈到令人笑的对比。
欧阳奚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拍飞木剑的手掌,又看看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执事弟子,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嘲笑,脸上火辣辣的。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羞恼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滚。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动作都记得分毫不差!为什么一做出来,就完全变了样?变得如此…滑稽可笑?
“柔…柔个屁!”他心中憋闷地低吼一声。这该死的“柔韧”、“缠绕”,简直比祖森里最滑溜的银环毒蟒还要难缠!
他猛地转身,不再尝试,大步流星地朝着练剑坪外走去,背影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和不甘。小金默默起身跟上,小呆毛担忧地落在少年肩头,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墨星则迷迷糊糊地从鬃毛里探出头,看着主人难看的脸色,混沌的小眼睛里满是困惑,不明白生了什么。
“野路子终究是野路子!”赵虎看着欧阳奚旺离去的背影,胆子又壮了起来,对着身边人嗤笑道,“空有一身蛮力,连最基础的身法剑招都学不会,模仿都能模仿成狗熊跳舞!这种人,也配待在灵剑宗?我看他迟早被赶下山去喂凶兽!”
“就是!跟柳师兄比,简直云泥之别!”
“白瞎了那身力气!”
嘲笑声在身后隐隐传来,如同附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