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那个女孩和况且有可能有点什么的情况下,游辞盈不仅没有对那个女孩有任何敌意,或者是失落伤心之类的情绪,反而像是对那个女孩特别感兴趣。
一直到游辞盈说要去卫生间,笑着中断了对话:
“我去上个卫生间。”
虞婳不动声色:“我也去吧。”
但没想到,两个人一走过走廊拐角,刚刚还生机勃勃的游辞盈忽然肩膀就耷拉下来,脚步也变慢,深呼吸一下:
“婳婳,走慢点,我想透透气。”
虞婳停下脚步,扶了她一下:“怎么了?”
“好累。”游辞盈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但虞婳不明白,刚刚游辞盈还活力四射的。
她陪着游辞盈走到酒店露台上透气,游辞盈都没坐椅子,而是坐到了台阶上,已经不管干不干净了,靠在酒店露台的墙上。
过了好一会儿,虞婳才开口问:“所以你其实并不开心。”
游辞盈一开口就忽然哽咽:“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丢人丢到家了。”
“怎么这么说?”虞婳的声音都轻了,怕触及什么让游辞盈更伤心。
游辞盈眼睛红,一直低着头:
“你没看见况且和她坐在一起吗,他俩一大早就待在一起,而且是一回都就见面了,况且家离都很近,这个女孩就是他说的离家近,生长环境相近的那种理想型。”
“刚刚看你一直笑着,我还以为你和那个女孩子很投缘。”虞婳颇感意外。
游辞盈哽咽:“我对那个女孩没有敌意,但如果我不表现得讨厌况且对她有好感,就很容易暴露我其实喜欢况且,我不想被人家知道,把脸丢得更干净。”
虞婳轻声道:“可是你确定那个女孩是况且有好感的人或是女朋友吗?”
“我不知道,我都没勇气直接问,只敢起哄,但是我每次起哄,那个女孩都应了,况且也没有反驳,就算没在一起也肯定有点什么了。”
游辞盈靠着墙,用衣袖摁了一下眼睛假装揉眼睛,怕虞婳看见她眼泪掉下来。
虞婳也有点明白游辞盈维护自己自尊心的想法了。
不然当着一对情侣,辞盈前天还借醉吻过况且,结果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比原来想象的更没机会。
这种心情太酸涩,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还只能强颜欢笑,假装不在意,假装只对那个女孩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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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开口安慰,但有一瞬间,她僵住了。
有些什么在游辞盈哭泣的时候,几乎是破土而出。
有一瞬间,那些忽略的细节都连起来。
虞婳背后一凉。
游辞盈在旁边不敢出声地拉起衣袖到手掌位置,摁着眼睛,怕泄露自己的眼泪,把自己置于更难堪的境地。
虞婳脑海里却飞闪过一些她觉得本应是友好意思的画面。
“听说您是剑桥和清大毕业的,是真的吗?”
“虞小姐,您好厉害,我之前还拜读过您的文章,您应该算是航空领域的大牛了吧?”
“您和周副董结婚,真是可惜了,让他赚到了。”
那种有明显过誉的赞扬,和话里话外对她的欣赏和对周尔襟的贬低,与游辞盈今天的话如出一辙。
那种虞婳觉得有侵入感的友好和奉承,那种找不到原因但觉得过度的来自陌生人的好感,她甚至觉得有压力的突兀亲密。
一瞬间好像找到了原因。
虞婳僵在原地,又想起陈问芸说的,董事会秘书好像很年轻,不要引起误会。
以陈问芸的性格,以陈问芸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情商,一定不会乱说话的,她特地说了,只能说明,正有其事。
她之前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陈粒青喜欢周尔襟。
她原来是喜欢周尔襟。
这个被掩饰得恰如其分的事实蓦然间被撕开。
真正讨厌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提,怎么可能让他在自己身上存在感这么强。
戴那种虚无缥缈能克领导的手镯,还戴两个,就是为了强烈地往另外一个方向演,越演越能掩盖真心。
大家都知道这种克领导方法不过是心理作用,实际上有没有用根本不好说。
忽然间有个更强有力的原因,代替了虞婳以为的人品高尚舍身救人。
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商场上,人人逐利,能混得好没多少个是不顾自己利益的,几乎是每一寸都精打细算。
一个在商场上混得八面玲珑的人,她敢舍命去救周尔襟,不是因为她大义凛然,连最厌恶的人都救,完全不计较,不在乎这其中的利益交换。
而是在最危急情况下,她掩饰不住她的真心,她怕周尔襟死,都没有办法去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