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情一多起来,竟然给忙忘了……
加之柳书书近来也听到一些崔老夫人病重的传闻,便对崔时雨所求也有所猜测,只不好直说与这位做人家孙女的听。
“祖母病重,我来求姐姐带我进宫。”崔时雨坐了下来,却并未喝端来的好茶,只是紧住自己衣袖竟什么都不再隐瞒。
“竟是这样么。”柳书书两手轻轻搭在崔家姑娘手上,瞬时就答应下来。
眼见朱门渐近,崔时雨握紧了掌心的绣帕。
“时雨不必担心,”柳书书在她身边宽慰道,“我将你带去皇后娘娘那处,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就是。”
“皇后娘娘心善,一定会帮你的。”
马车在慈宁宫前停下。崔时雨跟着柳书书进去,眼神不觉移向一边高大的花树上。
此时早已经过了这树开花的季节,只剩一片青叶盘伏于树,也茂密繁盛得叫人开心。
“这是木棉,姐姐所爱。”柳书书道。
然而皇后殿中所植本该是梧桐之属才对。然她点头不再言语。
老夫人的病生得凶猛,只风吹了一遭就倒下了。但症状奇怪,就连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崔时雨向柳书书说完了,站在皇后寝殿外等着答复。
不一会儿,她见那温和的柳二姑娘掀了珠帘从内殿出来。
崔时雨站起来。
她见这柳二姑娘面露歉意,“娘娘近来身子也不好,就先睡下了。”
这是见不着的意思。崔时雨意料之内地点头。
“近来宫中不怎么太平,”柳书书轻轻念着,“太医院乱成了锅不说,就连陛下也不怎么舒坦。”
“但娘娘说太医院人手不足也好,老夫人那样的身份也是万万不可懈怠的。”她宽慰她道,“所以你且放心回家等着,自会有人来的。”
“老妇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时雨谢过皇后娘娘,谢过柳姐姐。”
柳书书也不紧着她喝茶了,说自己顺便还有事和娘娘说,让她可以去寻崔家那位前不久进宫的昭仪。
那位崔昭仪,正是崔时雨名义上的堂姐。
“那就多谢柳姐姐。”她向柳书书告别,“我也正要把祖母的情况告知昭仪娘娘呢。”
——
“姑娘……”跟着崔时雨的小侍女忍不住抬头,她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宫道惶恐道,“昭仪娘娘在……这儿吗?”
自然不是。
今天崔时雨既不为那位皇后娘娘来,也不为那位向来不怎么对付的昭仪来,她为的是……
*
“劳崔姑娘等了许久。”
或许是很久没同他说过话,又或许是上次宴席上的惊鸿一瞥实在太过短暂,她闻声而看去时竟不敢看他面庞,只愣着着他白色锦缎上的金线。
亮的惊人。
“殿下还记得我?”她这样傻地问。
齐悠白挥手,示意迎她入座的小侍先退下去,再就是接了她的话。“记得。”
幼时崔老夫人携孙进宫参宴时见过几次,那时还都只是几岁的年纪。齐悠白记性不错,故而记得那位紧紧黏着自己兄长的崔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