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错的话,青丝想,那位老夫人莫不是在这里吧?
“祖母就在里面。”如她所想,崔时雨吩咐了小童,向几人解释到。
只叫几人先坐下休息休息。
“实不相瞒,那日我进宫求了殿下的当晚,祖母清醒过一次。”
崔时雨目光露悲,“她说知道自己大限将近,不必为她耗神了。”
……但这姑娘抬起头,不甘心的样子。“但我不信,她自小最爱与我说以后,说她以后就算老了病了也绝不认命。”
“她不信命的。”
“所以我想,想问可否劳殿下为祖母看看?”她看向齐悠白,苍白脸颊泛起一片激动的红。
俨然是只请他一个人的意思,
齐悠白点头,随她进去。
——
徐怀真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茶,面色有些难看。待他转头看了青丝,又看看一边的沈阔,发觉这两人表情如出一辙的懒散平静。
他不平衡了。
“你们不好奇?”他问。
“好奇什么?”二人异口同声,颇有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门的默契。
“她怎么只叫了齐悠白。”徐怀真很烦恼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当下就说出来。
“交给师兄啦。”沈阔喝了口茶水,玩笑似的开口,“守墟弟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真是一家人进一家门。一样的摆烂一样的德行。他暗自唾弃,转眼看青丝。
她撑着头,眉头皱起——似乎在思考!
“等等,”青丝按下徐怀真找到临时同伴的话头,“你们听。”
……似乎是从内室传来的清脆声响。青丝觉得颇为熟悉,只发觉那是她曾经脑袋撞过的玉铃铛——齐悠白的。
他在干什么?
沈阔晃了晃头,脸上有些凝重。
……
“客人——客人?”青丝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发现那先前为他们引路的小童急急忙忙折返回来,探头唤道。
见他满头大汗,也不知道唤了几遍。
“我家先生请你们过去。”他道。
郎中……
“坐。”这位七夕佳节也忙着捣药的年轻郎中见人来,热情地招呼他们随意坐下。
只见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尚还清秀,看着也瘦弱。只是捣药时那小锤子发出的死亡声响证明他并不怎么……同外表一致。
“您贵姓?”青丝问。
“檀木之家,可唤我檀郎中。”
哦,檀。
“……”徐怀真看了这人一眼,掌住腰上别着的弯刀。
见着几人没有动静,这人停下捣药的小石磨。“可是害怕?”
檀郎中看向几人,笑了。“怎么不坐。”
“……你们真是可笑,”徐怀真不满说道,“先是把我们一群人引过来,又是只叫一个人去查看那位老夫人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