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杜娘子竟如此凶悍吗?他来不及同情自家阿郎,赶紧左右瞧了瞧,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杜娘子,我什么都没看见!赵三郎闭紧了双眼,竭力演好一个死人。
杜时笙微微颤抖的手中,还拿着铜镜,她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终于长吁了口气。
可当这雨夜的最后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她在铜镜中瞥见了一张惨白的脸,上面溅满了血浆,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极是狰狞可怖。
她立时毛骨悚然了起来,这恐怖程度,简直堪比后世的恐怖片女鬼。这女鬼,到底何时进了屋内的?
她下意识的向魏修晏靠了靠,毕竟,阳气旺的地方,女鬼是不敢靠近的。
然而,巧合的事情发生了,镜中的女鬼也换作一副惊骇的表情,而且,女鬼的身边,还出现了正在宽衣解带的魏郎君。
魏郎君正在宽衣解带?
杜时笙更加惊诧了!
“魏……魏郎君?”她羞得满面通红,一时不知
该先驱走女鬼,还是按住魏郎君正在除下的外袍。
随着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轻柔地披在自己地身上,杜时笙的心,毫无征兆的,漏了半拍。那是他的外袍,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墨竹香,还有——他的温度。
这温温热热的感觉,灼得杜时笙脸颊滚热,心如擂鼓。
她羞涩地垂下眸来,可脸却蓦地更红了。她发现,自己方才竟然一直只穿着中衣!
然而,紧接着另一件事,更加让她崩溃。
那镜中女鬼也跟着面红耳赤,那女鬼竟是——她自己。
她刺伤黑衣人时,黑衣人的血迹溅了她一脸,劫后余生后,她又流了很多泪。泪水和着干涸的血迹,被她擦的满脸都是,她方才,便是顶着这张脸去砸黑衣人的吗?
“受伤了吗?”魏修晏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杜时笙尴尬地答道。
果真,大理寺少卿就是见识广些,自己方才如此残暴血腥,魏郎君竟然还能沉着冷静地将外袍脱给自己。
杜时笙赶忙转过身,想找个帕子擦擦脸上的血迹。
然而,第三件让她尴尬的事情又出现了……
她看见门口和窗边,竟然有许多双眼睛在惊讶地看着她。那么多双,又圆又亮的眼睛,看见杜时笙抬头直视着他们,都不禁微微向后躲闪了一下。
“阿笙,这,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还是年纪大持重些,孙阿婆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跨过赵三郎,走入屋内,握着杜时笙的手问道。
“小娘子,擦……擦擦吧。”巧环也怯生生地递过来一个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