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殷久语无伦次,实在不知该讲些什么来缓和尴尬气氛,只好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棺材板重新盖上一边转移话题。
苏扶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并没有如平常一般回答他的问题。
一股莫名的尴尬感缓缓蔓延开来,顾殷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良久才勉强开口:“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扶卿很轻地“哦”了一声。
随后两人陷入了一阵难堪而紧张的沉默。
顾殷久好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到底算什么事儿?他上下两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状况,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处理得好。
“行了,我们现在回去吧。要不然等天亮了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小木鱼李演他们也不好帮忙掩饰。”
顾殷久喉咙里蓦的发出一阵紧促干巴的笑声,“啊哈哈,人有三急,我先去解决一下,苏公子不用等我了。”说罢也不管苏扶卿表情如何,同手同脚地往洞外走去。
回去时天已蒙蒙亮。早起的阿福正在院子里打水,顾殷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假装外出回来的样子。
“恩公,你居然这么早就醒了啊?这是去哪里了?”
阿福边说着边拎着木桶往水缸里倒水,萧暮雨也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了几根胡萝卜准备喂马。
“我一大早就醒了,顺便出去逛了逛,松动下筋骨。”顾殷久揉着肩膀笑道。
阿福提着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有些担心道:“恩公,你是不是撞到哪里了?我瞧你的嘴角在流血呢,没事吧?”
第42章
顾殷久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只觉一阵刺痛。摸了下嘴角,发现有未干的血迹。
“咳咳。”
顾殷久轻咳一声:“今早晨跑时没留神,不小心撞到树上了,小伤,没事儿。”
他尝试着自我安慰,不就是两个大男人碰了下嘴吗?再说了,以前跟师兄弟们都是赤条条在河里凫水,腿碰腿、肩并肩的情况多得是!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么想着,也就把心里那点不自在放了下来。
“哦。”
阿福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吭哧吭哧地从水井吊水。
他动作麻利,转眼间半缸水已满。顾殷久目光落在他脖子缠着的白布上,笑问道:“我说阿福老弟,你脖子受伤了?怎么还缠着白布?”
阿福叹气道:“唉,听说这村从两三年前就开始闹鬼了,昨晚半夜有人敲锣打鼓的,说是那邪鬼又出来了,好多人脖子都被摸了呢!据说若是被这摸人鬼摸过三次以上,就会……”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顾殷久追问道:“就会怎样?”
阿福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又悄咪咪地补充道:“这是我们找村里神婆买来辟邪的,是开过光的,带上后摸人鬼就瞧不见我们来。侠士你要吗?我屋头里还有,毕竟你们刚来,可要多加小心,别叫邪鬼盯上了。”
这显然是昨晚那波人回来后散布出来的消息,顾殷久拍着胸脯,笑道:“这样啊,不过我一向身歪不怕影子斜,说不定还能跟它喝上几杯。”
心中却暗自猜想,难道那洞中的白影不是白虎?
昨夜在山洞的时候,他也听见这些人说什么摸人鬼,他初时还以为是白虎作祟,难道那白影另有其人吗?这村里的邪祟就是那摸人鬼吗?
顾殷久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他走到正在喂马的萧暮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木鱼,辛苦你了,一大早还得起来起来喂马。”
萧暮雨道:“无事,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对了,我家少爷呢?”
“你家少爷……有点事儿,很快就回来。”顾殷久含糊其辞地说道。
只不过是两人呆着过于尴尬,顾殷久也不好陪着他一起慢慢往回走,于是先行一步了。
萧暮雨点了点头,刚要继续喂马,突然看到苏扶卿从门外迈步而入。他立刻将目光投向来人:“二少爷,我已备好了热茶……”
然而话还未说完,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停顿了下。
萧暮雨目光在两人面上流连,有些犹豫地道:“李公子,你跟二少爷……怎么回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阿福见状也看了过来,直喇喇问道:“诶,苏公子怎么也刚好伤到嘴唇了?”
顾殷久这才注意到苏扶卿的唇角。昨夜在山洞里,他压根没心思打量对方,现在仔细一看,苏扶卿的唇角果然破了皮,淡色的唇上显出一块明显的淤血伤口,看着还挺扎眼。
顾殷久当即立断道:“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