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双手环绕搭上哥哥的后颈,搓磨他倔强的发根。
“陈程你还记得婆婆喜欢看到《李仙》吗。”
“李仙终于把自己赎出来了,他们俩好不容易在一起。可是啊,郑元和久经穷困,仍不回头翻醒用功读书。还说爱她眼波横,爱她眉风趣。”
“烟波似淳露,无酒使人醉。”
青春期少女特有的尖利嗓音咿咿呀呀唱着古老的粤曲,诡异到生出一种尖酸刻薄的味道。
“无心书卷,都是爱她的美目神迷。”
她的手慢慢从后颈划到耳朵,长长的指甲沿着陈亦程的眉眼勾勒。
“哥哥,我也觉得李仙眼睛漂亮。”
“哥哥,你还记得李仙做了什么。”
“李仙为了让他专心读书把眼睛刺瞎了。”
“哥哥你也可以这样的。”
陈亦程你可以去死的。
可以主动去死的。
不需要多说什么了然于胸,陈亦程看见了她嘴里死的形状,要是自杀就喝水银好了。
她咯咯的笑,笑的眼睛里的光碎成水银颗粒,自己的
脸在里面闪烁不晰。
水银划过食道会有灼烧感吗。
她漂亮精致的指甲,不仅可以刺瞎他的眼睛,还可以轻易划断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明黄色的甲片,加拿大一枝黄,入侵物种。
嵌入眼球里的甲片是异物侵犯,陷入心脏里的甲片是入侵物种。
陈亦程不敢再直视她,侧目看她看过的窗外。
一张朝思暮想的脸,高高悬挂在玻璃上,仿佛隔有千年距离。
陈亦程觉得自己的心变成红石榴,一颗一颗的掉子,咕噜咕噜滚不停,淅淅沥沥落不停。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啦,你别一脸伤春悲秋了。”
生生笑眯眯的仰脸亲了陈亦程快要凝固的脸,“过几天冬至,婆婆是不是要去你家吃饭。”
“嗯,每年都去的,人多热闹些,到时候等你下课我和灰灰去接你。”
她勾着手指继续数日子,“再过几天放圣诞假。”
翻过身,双手托腮,小腿反复抬高又放下,“我记得圣诞晚会你有表演是吗,是拉什么曲目。”
对角落里的大提琴努努嘴说:“你去给我也拉个曲,把哄我开心了,那天下午我和季蔓霖逛完集会去看你表演。”
他翻身下床随手拿了条短裤套上。
生生望着那抹熟悉的蓝色,“你有病吧,没裤子穿了,穿小学校裤。”
“初中的。”
她翻了个白眼,夏省校服全球哪都能出现,陈亦程这种人功不可没。
跳下床,登登登跑回自己房间翻出套情趣男仆装。
等她回来,空气中已经飘起松香味,白雾般的细白粉末在橙黄光线中翩翩扬起,衬得坐在里面擦弓毛的人一副神圣相。
生生恍惚一瞬,把手里色情衣服砸在他脸上,“穿这个拉琴比较神圣。”
陈亦程翻着手里没两块布料的“衣服”,穿这个拉琴总有一种自己在卖的感觉。
她的使用意味太浓,明明白白的物化他。
陈亦程一点不在意自己成为妹妹的欲望客体,至少她是找自己去承载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