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
“影迷!”
桑雅宁脱口而出,“我是严浩老师的忠实影迷!”生怕对方不信,又掰着手指数,“《歧路》,《在何方》,还有他的出道处女座作品《一天》。这些电影我全都看过好多遍,我还去过他的影迷见面会呢。”
“。。。。。。是吗。”
桑雅宁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千真万确。”
“呵。”
桑雅宁皱眉:“你是在笑吗?”
“没有。”
男人平静地否认。
桑雅宁:“你绝对在笑。”
“是你听错了。”
桑雅宁:“咱两离得这么近,我怎么可能听错呀。你明明就在—”
话刚说一半,身体却突然被调了个方向。
桑雅宁的双脚还没有沾地,屁股就已经挨到坐垫上,刺目的灯光迎面袭来,似乎就要穿破她的遮蔽。
桑雅宁一个侧身躲入暗处,依旧不甘心地嘟囔:“什么嘛,明明就笑了。”
男人并未回应,只是轻轻地关上了门。
桑雅宁忙双手并用地在包里使劲翻,可那脚步声由远又及近,该死的墨镜却怎么也找不到。
啪嗒。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桑雅宁飞也似地用包遮住脸。
“脸受伤了?”
桑雅宁:“是过敏!那个,你快开吧,快开车。”
男人嗯了声,发动车辆朝医院的方向去。
无人言语,车内一时间静得可怕。
闪烁的路灯将光洒入车厢,桑雅宁总算摸出墨镜,做贼似地将其戴在脸上。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许久的神经才放松稍许,扯了扯被污水沾湿的裙摆,抽搭着看向膝盖处的血痕。
“还疼吗。”
桑雅宁:“疼。”
“再忍一忍。”
桑雅宁微怔,转眸看向他。
男人握着方向盘,藏在帽檐阴影中的眼睛直视向前,他似乎真的在担心她,嗓音都有些发紧:“很快就到了。”
乡医院里纷纷扰扰,看病的坐诊的都十分忙碌,冰冷的蓝光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桑雅宁裹紧男人的外套,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耳旁,瑟缩着,身体仍止不住地抖。
‘医院里没有开暖气吗。’
她跺着脚,将冻得发白的指尖凑近唇边:“哈,真的好冷啊。”
话落,眼前出现了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桑雅宁抬起头,不期然撞入男人的视线,手指脱力般垂落,竟是再也无法挪开目光。
方才一直呆在暗处,她没能看清男人的脸,如今这样面对面相望,才惊觉对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眼尾上翘,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弧形的晕影。
深棕的瞳孔像是浴水的琥珀,不偏不倚地印出她的影子,仿佛在这纷乱的世间,他只能看得到她。
难道是错觉吗?
桑雅宁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