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宁尝过众叛亲离的滋味,自然知道被暴露在镜头中的苦楚。
从万人敬仰到遭受唾弃,没有人能承受跌入谷底的反差,她至今还记得遭受白眼的痛苦。
现在,张泽吾终于得到了报应。越是站得高,就会摔得越惨,他终将被埋葬在时间的洪流里。
本应该感到快乐,或者是大仇得报的释然。
可桑雅宁的心并无浮动,她抱着手机,无法给严浩打电话,想要询问的话打出又删掉,敲点屏幕许久,内容依旧是一片空白。
“你怎么样?”
“受伤严重嘛?”
“现在在哪家医院?”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
严浩,严浩,严浩。。。。。。
桑雅宁蜷缩在墙角,脑海里只有爱人的名字,身体无从感知痛苦,鼻尖却能嗅见诅咒般的血腥。
她不感合眼,稍有松懈就会听见严浩忍痛的闷哼,然后惊恐,然后惴惴不敢眠。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僵持中缓而流逝,根本无从找寻存在的意义。
太阳缓慢地移动,光影在墙根留下斑驳的晕。
嗡嗡嗡!
身旁的手机忽地震动,连带整颗心都随及战栗。
桑雅宁来不及看来电者的名姓,指尖已经先一步滑亮屏幕:“喂,哪位。”
“雅宁姐吗。”
何立的声音传来,隐约能听见机器运作的响,“是我,我何立啊。”
“严浩。。。。。。”
桑雅宁咽了咽吐沫,嗓音干哑,“他还好吗。”
话落,并未听见回应。
桑雅宁的手止不住地抖,视线愈渐扭曲模糊,嗓音凄厉:“他在哪!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雅宁姐,你别紧张。”
何立轻声说,“浩哥刚做完手术,正在病房休息呢,我等会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你。”
“真的吗。。。。。。”
“当然,我绝不会骗你。”
“那李苹呢。”
桑雅宁紧张地问,“李苹也在医院吗?”
何立沉吟着:“李苹?是那个头发短短的女孩吗。”
“嗯,她。。。。。。伤得重不重?”
“我们没有见面,酒店里的女生都被带到另外的房间去了。”
“那么你有消息吗。”
“我记得警察好像说过,一个短发的女孩挺厉害,一脚给人踹骨折了。”
桑雅宁一愣,没能反应过来是哪里骨折。
何立嘿嘿笑了两声,小声说:“听说她当时被喂了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所以那家伙就只能自认倒霉喽。”
桑雅宁张了张口,一时竟讲不出回答。
何立:“雅宁姐,套房里有换洗的衣物,你休息好之后就从后门走,我在那里留了钥匙。”
桑雅宁:“嗯。”
何立:“医院附近有记者,你暂时不要过来。等到晚上,晚上我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