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闪了闪,又问:“那与之欢好的女子亦是四年寿命么?”
灵忧:“十四个月。”
裴昱松下一口气。如此,房浅与翠钏二人都可平安诞下孩子。
这厢终于结束,他满脸笑意地送走裴焉与灵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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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房幽正与房浅、翠钏两个吃茶,便听她们闲谈今日朝会之事。
听闻周灵筱与裴焉的赐婚成功解除了,她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虽则是她坑了裴焉一把,但谁叫他自个儿不注意,与那南疆公主出双入对,活该落人把柄。
紧接着,翠钏道:“听说几个大臣今儿又催皇上立后了,皇上又发火了。”
房浅挑着眉:“摄政王也一反常态,和立后党联合,催促皇上立后。”
这下,房幽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她前脚坑了他,后脚裴焉便站在自个儿这边?
如此显得她很不是东西。
正失神,裴昱那里来了宫人传话,道是要为南疆公主举办宴会,请房幽着手安排。
房浅一喜:“阿姊!皇上如此,是不是马上就要松口立你为后了?”
她如今终于明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翠钏也笑眯眯的:“恭喜娘娘。”
房幽抿了抿唇,低垂下眼睫。
她反而觉得,定非如此。
第33章第33章
虽已入冬,但马场的草还未枯黄,正适合去跑马或举办一场马球会。且房幽考虑到南疆公主自小与广阔天地中生长,中原寻常繁文缛节的宴会,对她来说不大合适。
宴会的日子定下来,由房幽主持,裴昱一同前往,其余后妃留在宫中。
另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国公夫人坐镇,除却她们,还广邀诸位大臣家的郎君,女郎则寥寥。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要为南疆公主择婿。
只是前不久她还和摄政王有些说法呢,这会儿怎么就办招婿会了?
房幽自凤仪宫出来,小脸埋在狐裘的绒毛里,只余一双眼睛在外面。
虽尚未严寒,但她怕热也怕冷,是最难养的身子骨,这会儿就得预防起来,免得得了风寒耽误事儿。
她目不斜视地往六驾龙辇走去,再怎样逃避,余光还是瞥到了站于骏马一侧的男人。
他身着甲胄,似乎是朝她抱了抱拳——房幽脚步加快,很快把他甩到身后。
她的脚方才踏上小杌子,裴昱便从龙辇中探出了手,一脸宽和笑意:“阿幽,上来。”
人多眼杂,房幽没拂他面子,一只冰寒小手搭上去,他颇有些心疼:“手怎这样凉?”
房幽扯了丝笑出来:“无妨。”
待坐稳后,只听前方领队的裴焉沉声下令:“出发!”
他脚踩马镫,矫健利落地飞于马上,带领车队出发。
龙辇内堪称温暖,二人共处一间,裴昱正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这位面色淡淡的“前正妻”。
后宫那么多女人,唯有她是没睡过的,可偏偏也是她的颜色最好。
灵忧给他诊治以后,身子骨好了许多,裴昱的心思便又活泛了。
他拉着她的手没松开,流露出追忆往昔的神情:“还记得去岁,咱们两个正是在这马场闲谈叙话,那时原本约定要跑马,你身子不适,这才搁置。”
房幽淡道:“皇上好记性。”
她干巴巴的一句,没有半分奉承,使得裴昱瞬时又黑了脸,甩开她的手轻哼了声。
她还当自个儿是正在被求娶的女郎么,仍旧这般清高自傲。
待她被贬妻为妾,总有求他的那一日。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定得行使自个儿作为夫君的权利。
他瞥了眼阖眼养神的房幽,面上闪过恶意。
房幽只觉与裴昱在一块儿的每时每刻都格外漫长难熬,她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心里没来由地泛起阵阵反感。
到此时,她终于承认自个儿眼光太差,前一世的裴焉还算个男人,这一世的裴昱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有皇帝的光环加身,也只是让他显得更为懦弱无用。
好不容易到达马场,车门从外打开,房幽躬下腰出去,还未下车,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她站在风口,尚且只是吸了吸鼻子,却听裴昱已是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